可现在,他却无比痛恨自己。
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如果平日里便跟她身后一次,此时哪里还需要仔细的寻路?越是找的慢,他心中越是焦急万分。
天空中不知道何时下起了细雨。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忽然便被一片血红所代替。
那惨如地狱的景象与记忆深处的回忆重叠,依旧是高槛府邸,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于那地狱般的黑与红中,他瞧见了小粉团子。
如无生机一般,跪坐在一具尸体面前,双目空洞,神情木讷。
他心中一疼。
再后来,有暗卫寻到了他,他想要带走粉团子,可是却是来了一个女子,径直走过去便牵起粉团子的手离去。
赵煜看的清楚,那女人分明是用拽的。
那细细.软软的手腕都被捏出了红印,那女人神情悲戚,眸底却隐藏着一丝狠毒,那怨恨的模样,似乎是在怨粉团子为什么还活着。
南蜀皇室异常重视此事,将粉团子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羽翼未丰,便是想要破城而入,只怕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要跟她走,”赵煜烧的迷迷糊糊,额头发烫,身子发冷,宛若置身于冰火之中,难受异常,“窦家丫头......”
窦青霜眉头拧的更紧了几分,盯着被死死抓住的手,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几分,试着抽了抽,果然抽不动。
身后有急促的走步声,几道身影闪了进来,瞧见地上躺着的身影,冲在前面的莫西逸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哇的一声扑在赵煜的胸前,“表哥啊!你别吓我!!”
表哥?
窦青霜还来不急疑惑,便见一清风如竹的男子三作两步走了过来,一把拎住哭的跟个泪包似的男子,那微露青筋的拳头,就差直接抡在莫西逸的脸上了。
齐远无语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敢看窦青霜一眼,是恨不得将莫西逸的嘴给撕烂了,好不容易将人给拎开,他蹲下身,皱着眉头看着昏迷不醒的赵煜,忽而转身,朝窦青霜拱手道:“窦姑娘,我家世子的病情.....如何了?”
赵煜长时间未归,他们实在太过担忧,便偷偷跟了过来,一路上也听闻了窦青霜高超医术的事迹,感叹主子观察能力非寻常人,也感叹此女极擅隐忍,怕是个不太好惹的角色。
路乙怀抱重剑,方才他进来便察觉赵煜气息逐渐平稳,知道其伤势并无大碍,便松了一口气。
他目光落在窦青霜的身上,眸底是深深的探究。
他总觉得窦青霜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却是想不起来了。发
以往的记性并没有那么大的,路乙将这归功于自己的年龄过大,有些事情不记得了,那也纯属正常。
“他中的毒太过复杂,暂时无法医治,唯有压制,”窦青霜替赵煜换着药,“原根不在手上,便是无药而解。”
齐远的心沉了沉。
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强,他又郑重的朝窦青霜拱手,态度恭敬无比,“多谢窦姑娘相助,如此恩德,必有重谢。”
莫西逸哭的心都碎了,人生头一次,他觉得表哥仿佛随时都会去了一般,忽然握住窦青霜的另一只手,颤抖道:“阿霜姑娘,只要,只要你,嗝,救下我表哥,我,我必,嗝,以身相许!”
“你这小子,胡言乱语什么!”齐远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在莫西逸的脑袋里敲出个洞来,狠狠的瞪他一眼,面带愧意的对窦青霜道:“窦姑娘,这小子向来没个正形,你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开玩笑,这可是赵煜在意的人,莫西逸这是逛青.楼逛习惯了,瞧见一个女子便觉得与那里面的女子一般无二?
现在他们医术当中最好的便是这窦姑娘,若她不愿意出手,那赵煜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莫西逸吓的赶紧捂住嘴,惊恐万分的盯着窦青霜,小心翼翼的往后挪,最后索性,与那赵煜并非躺了下来。
“表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莫西逸抓住赵煜的手,吸了吸鼻子,“便是天崩地裂,也分不开你我!”
齐远再也忍不住了。
忍不住的还有赵煜,他挣扎着从梦魇口清醒,抬起胳膊肘就往莫西逸的脸上抡,气息不稳,语气发虚,却是字正腔圆:“滚!”
不待莫西逸废话,赵煜一个眼神,路乙便掠了过去,一把拎住莫西逸的衣服,一手捂住他的嘴,转身便飞出洞外。
空气中只留下了莫西逸的呜呜抗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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