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乐鴁不是没想过要为幼年时的窦青霜辩解,可是那个时候,夜乐鴁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字。
就算是自己真的说了,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有谁会愿意相信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治好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若真将此事给传出去了,怕是自己的脸面都保不住了。
窦青城每日都会来找自己玩,夜乐鴁渐渐的跟她熟悉起来,从每日的沉默寡言到侃侃而谈,两人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夜乐鴁的生活开始有期待。
可是突然有一天,窦青霜没有来。
夜乐鴁盯着窦青霜每日都会翻过来的墙头,从日出等到日藩,从黑夜等到黎明,等的不知道过了多少日,那抹可爱的娇憨的身影却是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他被人带走了,走之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瞧见的却是窦府一片荒凉的景象,叫他当时心中又急又悲。
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却再也没有寻找到那抹小小的身影,只听闻窦家的惨状。
夜乐鴁记得,那个小小白白的姑娘,扬着一抹灿烂无比的笑脸,清清甜甜的说,她叫窦青霜。
如今,那张笑的极甜的脸与眼前冷漠的脸重叠起来,夜乐鴁鼻子一酸,忍住哭腔道:“我寻了你很多年,你究竟去了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囚禁人方面,窦春云几乎是用了她毕生的精力与谋略,窦青霜实在不得不服,她目光微眯,轻轻一笑,“我还担心你不会按照我的药方吃药,如今见你这般,倒不枉费我当年的心血。”
夜乐鴁体内的毒自幼便跟在他的身边,到如今都没有查到病源,看他这般长相,窦青霜便知夜乐鴁不会在南蜀逗留太长的时间。
他体内的毒太过顽强与歹毒,想要根治,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窦青霜苦研数段时间,终于研制出了可暂时压制他体内毒素的药方。
那个时候的夜乐鴁不像现在这般笑嘻嘻的好说话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拒人于千里之外,若要他配合,简直是白日做梦。
窦青霜没指望他能活多久,但既让自己遇上了,她便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能让他活多久便活多久。
至于想活多久,那便是夜乐鴁自己的事情了。
可万万没想到,将药方给夜乐鴁的第二天,便发生了那样的惨事。
而窦青霜却不知,夜乐鴁自此之后,便一直都在找她,却是一条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瞧见你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远远的,确认很多遍,”夜乐鴁脸上扬着一抹笑,“还在想着,区区平民,也敢大着胆子,将皇帝放的榜给揭了,现在想想,除了敢往我嘴里塞药的你之外,这普天之下,谁还有这般胆量?”
“好在这么些年,倒是没有让我白白寻你,”夜乐鴁笑的温和,全然没有之前戏谑神色,“南蜀百姓对于窦家的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重视,你的身份,倒是不难确认。”
可偏偏就是那么多年,他却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到自己快要有放弃的念头的时候,她忽然又出现了。
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小青霜,”夜乐鴁伸手捻起她垂于胸前的一缕头发,细细的把玩着,似漫不经心,似嗔怪,“这么些年了,你到底去了哪里?”
窦青霜依旧不语,然而思绪却是忍不住随着夜乐鴁的话,回到了过往,叫她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来。
“我听闻说,窦春云那个贱.人将你关了起来,可是关在哪里,又无迹可寻,我本打算杀入姜府当中,但又担心是怪错了人,”夜乐鴁手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望着她脸上的神色,缓声道:“毕竟,她是你的亲姑母。”
这世上,哪有亲姑母,会害自己唯一的侄女的?
“到底是我低估了人性,”夜乐鴁脸色刹变,如夜,叉修罗一般,染着嗜血的本性,笑的邪肆异常,冷森森道:“没想到她却这般狠心,为了一己私心,竟将你关了这么久,好狠毒的心,好狠毒的人!”
“阿霜,你莫要觉得委屈,若你愿意,我便将她带到你的面前忏悔,”夜乐鴁笑的森然,疯狂又失常,“定要叫她千倍百倍的还回来,阿霜,莫要伤心难过,这个仇,我一定会给你报的!”
夜乐鴁似乎取悦到了自己,满足的哈哈大笑起来,癫狂的样子,哪里有正常人的模样?
叫方才出去打热水的姜玉宛听见,差点将手里的盆给打翻在地!
姜玉宛怯怯的站在门外,听见声响的夜乐鴁转过头,阴森森的模样,叫姜玉宛生生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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