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乐鴁皱着眉头。
屋外,有一道极其不易察觉的烟火划过天空,刹那之间便消失不见,夜乐鴁盯着那逐渐消失的烟火,忽而低下头,从怀里摸出块玉令,塞到窦青霜的手中,“若是有一天,你想通要离开这里,便到拐子巷后面的那条小门,里面的人,会帮你逃出南蜀。”
“若你愿意,”夜乐鴁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极为认真纯净,“他们会带着你来见我的。阿霜,我同你说的事情,是认真的,有了你,我便不会再纳妾,一生只有你这么一个夫人。”
幼.年之时,窦青霜还是个极爱说话的小孩子,有那么一天,便同自己说过,以后选夫君,要么选极为有钱的,要么选极为忠诚的。
有钱可以吃喝不愁,忠诚的,便是一生只有她这么一位夫人。初初听时,觉得极为荒唐,如今想来,却是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有钱的,可不就是商人么?自古商人便是贱籍,地位便是连寻常老百姓都看不上,夜乐鴁自然万分嫌弃。
而那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可笑至极。试问古往今来,但凡有权有势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即便是最不好女子这一口的,也有几个红颜知己存在。
夜乐鴁想不明白,嫁给商人有什么好处?不过只要窦青霜喜欢,他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要嫁的人不是自己。
这么些年来,他也见过不少的女子,但凡接近自己的,都是有所力度,即便本人不愿如此,却是深受其家族的控制,而不得不周旋于各个家族势力之间,为的,便是为自己的娘家谋得一个好前程。
夜乐鴁都替她们觉得累。
如此一来,倒是窦青霜变的可爱起来,即便现在变得冰冷了许多,但比起那些只知掩藏自己真实面貌的女子来说,倒是强多了。
与她相处,不必每日都思考该如何相处,也不必担忧她的娘家随时会威胁到自己,夜乐鴁越想越觉得将窦青霜娶回去的必要更大。
“阿霜,十日之后,我会在城外等你,”夜乐鴁凑近她几分,低声道:“南蜀虽不易攻,但想要偷得半柱香的时日助你离开,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做到的。阿霜,你的身份瞒不了多久。”
窦青霜微怔。
“窦春云已经在调查那个女子的身份了,你瞒不了多久,”夜乐鴁看着她,“她的姑父以为响誉整个南蜀的女医者是她,已经准备好进京的准备了,我的人拦不了多久,这十日,你要想办法把你自己的事情都解决掉。十日之后,无论能不能解决,你都要离开南蜀。”
“否则,她死去而你却活着的消息,便会传到所有人的耳中,”夜乐鴁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我虽不惧,但与整个南蜀的护城军对抗,还是没什么太大的把握的。如果他们知道你是真的窦青霜,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窦青霜抿唇不语。
夜乐鴁以为她害怕,唇角笑意加深几分,“也不用那么担忧,比你更害怕的人,是窦春云,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你活着。除了我和南蜀的百姓,没有人希望你能够活着。”
.....
皇宫。
老皇帝的病更重了几分,整个殿内的人都不敢说话,只敢惊恐的看着一具具的尸体从殿中抬了出来。
不过短短数日,太医院的医者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新手,则是抱团瑟瑟发抖的呆在太医院中,不敢轻易走动。
老皇帝的病治不好,谁在这个时候往上撞,谁便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久了。
“公主,”柳公公满脸愁色,望着眼前的少女,担忧道:“您便寻发发善心,去劝劝皇上吧。”
赵梦烟手里捻着一根通体碧绿的如意,那是老皇帝在她生辰时送给她的礼物,平常的时候,她便喜欢抓在手里把玩着。
一众宫女太监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不敢说话。
“皇上平日里,最是疼公主,有什么好的,也最先想着念着公主,”柳公公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语气有丝哽咽,“您瞧瞧,您手里的这个玉如意,便是朝贡的唯一贡品,百年难得一见,便是最受宠的关爱妃求了皇上许久,也没有求到呢!”
而当时恰逢赵梦烟过生辰,看着那么可爱的女儿,老皇帝高兴的很,便将这玉如意赏赐给赵梦烟把玩,可见老皇帝对她的喜爱程度。
赵梦烟看了一眼柳公公,见他一把年纪还哭成这个样子,心中无奈又好笑,长长的叹息一声,皱着眉头道:“现在的父皇,不是以往的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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