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博见素来沉稳如山的少督军动怒,试图解释道:“陶老独子战死沙场,那纵火的军校是他唯一血缘后辈,刘离却不顾上下的压力让他挨了枪子儿,陶老的性子肯定不会干休。”
傅怀绎闻言怒意更胜:“哼!酒后纵火令一家五口.活活烧死,只剩一个年逾七旬的白发老翁,那军校实在死有余辜!素来法不容情,难道陶老侄子的性命是命,别人的不是?!”
“督军怕您插手,没有将刘离关在军队监狱,反而是南郊监狱,那的监狱长老梁性格出了名的又臭又硬,既然是督军下了命令,就算是您也无法轻易把刘离带出来。”
傅怀绎闻言抚了抚袖扣不做回答,闭上眼靠在气车真皮后座上思索办法。
汽车的车牌是0开头的军车,一路上众人纷纷避让畅通无阻。
不过二十分钟南郊监狱漆黑中透露出隐隐锈迹的大门便在眼前。
二人下车,傅怀绎对门口持枪站岗的两名狱警点点头。
“吱呀”一声,大门便被打开。
穿过三道大小样式不一的门,严傅熟门熟路地把他领到了57号房。
南郊监狱本就是奉天最禁卫森严的监狱,一重重监禁之门,昼夜巡视的狱警,四面布满电网,甚至连头顶都悬着缠满了尖锐金属条的铁网。
就这条件,别说人了,便是一只鸟儿都插翅难逃。
可就这样防卫重重,在监禁刘离的57号房门口仍然立了两名持枪的狱警。
傅怀绎看着监狱内缩成一团蓬头垢面的枯瘦身影,十分明白父亲为了陶老势必要杀刘离的决心。
“开门!”傅怀绎喝道。
见左右狱警无动于衷傅,他的脸色瞬间冷冽如寒冬。
严博疾步上前将枪抵上右边狱警的脑袋低呵:“开门!”
右狱警见传闻一向镇定如山的少督军动了真怒忙赔笑道:“少督军,您不要为难属下,梁监狱长的性子有多耿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兄弟二人今天要敢真开了这个门,明日他就能打断我们的腿啊!”
左边狱警也忙道:“是啊,少督军,半年前匪道上一个出名心狠手辣的江洋大盗,劫持了梁狱长想要越狱,他却毫不犹豫命令大家射杀那大盗。如今我二人要是受威胁就放了罪犯,它日绝没有好果子吃。”
傅怀绎扫了二人一眼问:“老梁呢?给我把他叫来!”
“我这就把我们监狱长给您叫来!”左边狱警看了被枪指着的同事一眼,忙小跑着离去。
严博放下手中的枪道:“少督军,梁狱长性格确实执拗,您若和他来硬的恐怕没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傅怀绎略做沉吟,“总要一试,明日要真枪杀了刘离,渭系便再无律法可言!”
那狱警行动很快,少许,一个国字脸横眉虎目的中年男人便跟在他身后大步而来。
来人见了傅怀绎神色难堪,便知他所为何来。
内心略有些忐忑,却仍然挺了挺肩行个礼道:“不知少督军今日来南郊监狱有何要事?”
傅怀绎双目灼灼地盯着他半晌忽而笑道,“没什么要事,我来找梁狱长喝茶”。
横眉虎目的老梁微微一愣,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又定了定神暗道,不论少督军今日做什么,既然是督军下令杀刘离,自己便绝不徇私!
老梁随后客气将他和严博带到了办公室。
三人刚进了办公室,傅怀绎一个眼神,严傅便将门反锁上。
傅怀绎向严博伸手,严博微微一愣便将枪迅速递给他,他打开保险栓对准不及反应的老梁。
严博:“…”
以为少督军想了一路能有什么好办法……
竟然这样简单粗暴?!
老梁根本不会妥协,刘离恐怕小命休已!
老梁望着黑洞洞的枪口,深吸口气竭力镇定道:“少督军,您不会杀我的。”
“是吗?”傅怀绎暗了暗眼神,走上前将冰冷冰的枪口抵在他微微跳动的太阳穴上。
老梁咽了咽口水:“众人皆知三年前淮山口一站,派出诱敌的两千将士深陷蜀系军火包围圈,少督军不顾众人反对非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们,为此左肩还中了一枪。渭系上下谁人不知少督军赏罚分明,最爱惜手下兵将,我老梁素来奉公守法,您又怎么会随意杀害我呢?”
傅怀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晌,收起枪扔了给严傅。
在老梁舒口气的瞬间却迅速将手伸向他,取了他腰间的仓支,冲着门口老旧茶几上外罩竹网护罩的暖瓶射击!
“乓”地一声银瓶炸裂,接着哗啦啦的热水伴着玻璃碎片飞溅开来!
不过瞬间混乱大起,门外已有人大力拍门询问情况。
在老梁不解的眼光中,傅怀绎又将枪塞回他手中,并强将他的手抬起抵在自己胸前。
“你说的对,你奉公守法一切服从命令,我的确不能杀你,但你却会杀我!”
说罢对严博点点头。
严博:……
我靠!这是要我配合演戏啊!
少督军真牛人,带兵打仗的阳谋和玩弄人心的阴谋无一不擅长!
只是演戏这事他似乎不擅长啊……
严博内心跪了的同时不忘用略带焦急的声音向外喊到:“老梁,你快放下枪,别伤了少督军!”
老梁:“…”
真太他妈气人了,谁说严博古板守旧、老实正直?!
这睁眼说瞎话的是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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