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尚且沾染着鲜艳唇脂的指尖轻轻描绘上他刚毅的唇边,似兰似菊的香气幽幽浸染染了鼻息。
女子微微翘起如花的红唇擦过他僵硬的脸颊,让他如坠云雾迷失方向。
“表哥”,她的话像柔柔落在心间的羽毛,扫过傅怀绎坚韧如冰的胸怀,“你有没有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似幻似真,他分明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下一秒澄雪便推离他一尺远,单手轻轻解开了颈间的纽扣令他脸红如烧的同时,一句话便又让他如堕地狱。
“救命啊!”澄雪对他轻轻眨了眨眼,继续尖叫:“非.礼啊!快来人啊!救命!”
“……”此刻没有什么能形容傅怀绎的心情。
如果说有,那就是就算十殿阎罗也无法阻止他将眼前这个妖魔般的女子锁起来狠狠教训。
傅怀绎神色阴沉的像要将天都捅下来,挟裹着惊人的怒气向这个犹不自知死活的女人缓步走来。
单手刚刚捏上她的肩,他尚未开口便被身后“哐当”的踹门声给打断。
不满回头,却见门口站了一个彪形大汉,看他麻布粗衣的打扮便知是市井之人,“嘿!你这贼子,放开那个姑娘。”
傅怀绎松开澄雪,转过身刚要开口却又被尾随大汉而来的另外两人打断。
“你这登徒子,敢欺小姑娘!”门口左边站了一个50岁左右胖胖的大婶,四处寻找着凶器。
大婶侧眼一看便看到门边的扫把,于是抄起扫把挥舞着与肥胖身材及其不相符的灵.活身姿,向他袭来。
傅怀绎岂能任她打骂,单手抓住大婶的扫把,“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殴打无辜之人?!”
“呸?!无辜个屁!你看你将这姑娘的外衣都脱了,里衣都撕烂了!”另一位40多岁瘦瘦的大婶一脸心疼指着陆澄雪,对他骂道!
看她身穿沾满面粉的围裙,一手还拿着擀面杖,便知是客栈的厨娘。
“就是,你这采花大盗,你的嘴上还沾着这丫头的唇脂呢?你要不是强占这姑娘的便宜,又怎会沾了她的唇釉?!你当大家都傻呢?!”
又一名小腹微突的秃顶中年男人站出来主持公道,看样子像同样住宿客栈的客人。
不是你们傻,奈何敌人太狡猾!
不过几声惊呼,片刻间就有如此多的各色人群前来主持公道,可见非要进这个临近闹市的客栈也是早有预谋!
想到刚刚澄雪轻柔擦过他双唇的手,傅怀绎就觉得怒火已经从脚底蹭蹭烧到了头顶,怒不可遏!
“就是!快抓住这浪荡子,否则不知有多少好姑娘会被他糟蹋呢!”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右手握着书本,左手则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铜盆挥舞着。
“那个铜盆,是我问掌柜的要来给澄雪打水的”,傅怀绎无视众人指责怒骂,眼看着门口越聚越多的路人,只能努力沉下心思分辨道。
“姑娘,他说的是真的?你们认识?”拿扫把的大妈迟疑问道。
“我们何止认识?!”傅怀绎打断刚要开口的澄雪,挑眉牵了牵唇角,伸臂紧紧揽过她的肩,“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
他话语刚落便感觉到了她胸口僵硬起伏,似在忍怒,不觉暗暗出了口气。
“表妹,你怎么能因为我和别的女人多说了几句话就和我耍小性子,冤枉我呢?嗯?”
傅怀绎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抬起她小巧坚毅的下巴,唇边的笑容似挑衅似宣战。
“你这登徒子谁是你未婚妻!”澄雪用力推拒眼前之人。
“你若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会担心你脚受伤,而专门找掌柜的给你打水?又为什么取了化瘀膏要给你治伤呢?”
傅怀绎捉住她挣扎的双肩,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扫向最后面的掌柜。“是真是假问问掌柜便知。”
被他双目灼灼盯着,掌柜只能老老实实道:“是,确实如此,这位少爷确实向我要了冷水和化瘀膏说要给表妹敷受伤的脚。”
“真是这样?我们冤枉这位少爷了?!”瘦瘦大婶放下擀面杖,一脸讪讪。
“你这姑娘,小两口吵架吃醋也不能冤枉未婚夫是登徒子啊!”胖胖大婶也将扫把藏到身后露出尴尬的笑。
“就是啊!这男人嘛心口花花看两眼别的女人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对你好,姑娘你就别抓着这点把柄不放了!”中年小腹微突的男子搔了搔有些秃的头顶,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姑娘,你看他一个大男人,还亲自给你打水,定是对你情真意切,你不要因为一点误会就委屈他。”书生扔掉铜盆,面带羞涩开解道。
不过瞬间大好形势便被逆转,澄雪暗道不好,又因右脚疼痛难忍,便借此委屈道:“谁是你的未婚妻?三年前你与鹊桥楼的鸳鸯姑娘海誓山盟,将你我多年情谊抛之脑后,大婚当天你与那鸳鸯私奔他乡,让我一个人受尽十里八乡嘲笑指责,父母更因我而蒙羞!”
“而今你们盘缠用尽,那鸳鸯姑娘抛弃你,你才回头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你想扔就扔想捡回来就捡回来东西?!”她一脸梨花带雨、凄苦哀怨,瞬间又将傅怀绎变成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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