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他上次的行为确是欠考虑了,若不是他当众施法收茶,便不会让那些村民有这般坚定的信念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仙君庙前,瞅着庭院中那鼎盛的香火,青铜炉鼎里升起的袅袅青烟,突然一计浮上心头,祈愿!
这些信徒们既来庙里烧香,必定是有所求的,若所求之事不但不应,反倒着来呢?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个,造点遥嘛!
对,就这么办,说干就干!当下便摇身一变换了副模样。就见他上身着一件粗布短褂,下身穿一条蓝布便裤,腰间扎着条麻绳撮成的腰带,黝黑的脸上一口亮亮的大白牙,一笑,带着憨憨的傻劲,一双手又粗又大,手心满是老茧,指甲缝里还有未洗净的泥巴,地地道道的九龙山村夫。
这位“村夫”瞧着自己的装扮满意的笑了笑,抬手解了隐身术,立刻走路带风落地有声的冲进了仙君庙中,结结实实的往神像前一坐,学着那妇人的模样哭嚎了起来,“这个仙君庙供奉滴仙家,心肠莫不是黑滴呦,我们全家早拜晚拜日日来拜,只求他能显一显灵,保佑我家茶园能有个好收成。哪个能想到,我家不但么得丰收,茶园昨日还莫名滴被炸喽,哎呦,哪个能帮我评评理呦!”
果然,他这一通嚎,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引来了一群人围观,其中还有一个信徒不满的指着他道,“这就是你哩不对喽,你家茶园被炸,那是天灾人祸,咋个能怪到仙君身上去嘛!”
杜衡眼睛一红,瞪着那位信徒道,“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家,我咋个敢乱说。你们若要不信,可以去问问这座仙君庙滴建庙人,他家滴茶园是不是也被这位仙君炸过!”
这时一个信徒插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们这一片滴人全部都晓得,炸是炸喽,不过后来又恢复原样喽!”
杜衡争辩道,“你这话说滴便不真诚喽,炸是他炸滴,恢复可是有条件滴嘛!”指了指这座庙宇,“若不是茶园主人答允建这座仙君庙,他咋个会把茶园恢复原样呦!”
这时就听信徒们七嘴八舌的,果然说起了四年前的那件事。
不待他们在先有庙,还是先恢复茶园的话题中得出结果,杜衡扯着嗓子又道,“建庙,也不是不得行,只要真哩能护卫我们,我也是愿意为仙家建庙供奉滴。”顿了一顿,“可是你们说,这位仙君,为我们这座九龙山都做过啥子事情?拜这位仙家也拜了许多年喽,香火、供奉只多不少,为啥子一个愿望都不曾兑现过,这算是咋个回事嘛!”
他这一番话,当下就起到了带动作用,没一会儿,就听周围有人附和道,“我也觉滴甚是奇怪,都说这个庙是位仙君庙,曾经在我们九龙山现过真身,为啥子,许愿从不得应验?!”
有信徒接话道,“既是仙家,自然琐事繁多嘛,一时顾不上我们也是有滴!”
杜衡忙接过话头,反驳道,“这位大哥,你这话说滴便不对了嘛,既然吃我们滴供奉,食我们滴香火,不就是为我们排忧解难滴嘛,咋个可能只吃不干呦!”
他说完这话立马偷瞄了眼周围的反应,这只吃不干,就是把仙家拉下仙位比做常人了。试问一个只吃不干的人谁会喜欢,如果这位仙家不帮信徒们排忧解难,不是因为他忙,而是因为他跟某些人一样好吃懒做呢?
自然,如果他不提起,这些淳朴的村民,万不会如此去揣度一位仙家。即便他们的祈愿不被实现,也会认为是仙家事多,断然不会有什么抱怨,如今被他这一带,算是彻底歪了!
他也是真拼了,但愿闹完这一出,天君还能好好的坐在九重天上,没被他气出好歹来。
天君自是没被他气出好歹,银玉却是被他惊的够呛。
凌霄殿中,三官六仪七星君二十八星宿,还有各大大小小的神君仙子们,皆一脸懵的瞧着凡世镜里的“村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自然得从土地说起了。
土地被长右送入广虚元君府邸,因是银玉亲自遣人送来的案子,广虚自然不敢怠慢,当即便查卷问审定下了判决。
可这判决一出土地却不服了,他才是受害者,吸食孩童得纯阳之气固然不对,可他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凭什么除去他的仙籍,判他凡世轮回?于是,连连直呼冤枉,这才有了天庭公审。
据土地陈述,某日,九龙山突然灵气大盛,他见此情景,猜测定是有贵人来访,正急急忙忙的赶去迎接,不料行进途中,突然一记术法砸下来,直直砸在了他身上,将他炸成了重伤……
他平日行动皆在地下,若只是普通一炸,也不会伤到他,偏生那一炸用了极重的力道,将他炸伤的同时,也让他晓得了是何人行凶。
于是,土地当日便写了一封奏柬传至天界,将他所受的冤屈禀于天君,希望天君能为他做主还他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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