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不是,他好像自有意识之后,无论做什么都是自然而然的,无所谓喜不喜欢,就是觉得应该那样去做,于是便做了。
比如,灵识初开之时,他只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世间,觉得自己不应在这时醒来,于是便睡了。又比如,他在羽渊醒过来时,觉得自己应该要修炼了,于是便抽了羽渊中的天地灵息来修炼……
无论做什么,他从没考虑过这件事喜不喜欢,也并不晓得自己到底喜不喜欢。不过,他却记得自己第一次有情绪。那时他还在羽渊,杜衡整日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当时他心念一动,甩手便将他扔到了灵气漩涡外,发现自己的行为失常后,又很快的将它拉了回来,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情绪。
回神界后,在父尊的教导下,他会疑惑,会不解,会好奇,也渐渐的会想要去做一些事情。或许他想要的这些就是所谓的喜欢吧!但是,在那之前他却是不知道的。虽不知是否喜欢,却一直知晓应不应该,这,很奇怪吗?
如果世人把与他相反的现象叫做正常的话,那么,他应该就是奇怪了吧!
杜衡放下翘起的腿,静静的凝视着银玉那好看的侧脸,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的问道,“银,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银玉愣了一瞬,转头看他道,“何为特别喜欢?”
杜衡忽地坐起来,有些激动的看着他道,“就是,总会想起他,想要看见他,自觉不自觉的就会去寻找他的踪迹,一会儿看不见就不行,离开你的视线就开始担心,就算在你面前,心里、识海里想的也都是他,那种的!”
银玉干脆利落的道,“没有!”
杜衡想了想,退而求其次的道,“很在意某人的想法,看法,在意他会不会因某事生气,在意他对某物多瞟了几眼的目光,在意他会不会吃亏,在意他会不会受委屈,这种呢?”
银玉定定的看了他少顷,说道,“没有!”
杜衡一愣,随后气愤的踹了他一脚,道,“起开,我要睡觉了!”说完气愤的躺了回去。
银玉没搭理他的莫名其妙,自顾自的捧着酒坛子独酌,脑海里回荡着杜衡刚才的那几句话,默默的想着,其实第二个问题中他也不算是全都没有。
至少像今日一早,杜衡独自离开时,他会担心杜衡惹上麻烦,所以才会放出一缕神识跟着他。杜衡惹上麻烦时,他会担心他自己处理不好,也会出手帮他解决。凌霄殿上见他被公然围观时,还会有些气愤,仔细想想也就只有这些了。
算不上特别喜欢,最多算是应尽的责任。父尊把杜衡托付与他,他就有责任教导杜衡,看顾杜衡,避免他与俗事产生过多的纠葛,惹来不必要的劫难。
银玉看了眼背过身去的杜衡,知晓他并未入睡,却不知晓他为何生气。近日来杜衡总是这般模样,莫名的生气,莫名的又不气了,好像比从前更难懂了。他捧着酒坛,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遥望着安静的夜空……
第二天一大早,杜衡便丢下银玉,自己飞去了冥界。他不晓得到底是自己问的方式不对,还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他能感觉到银玉对他的关心,对他的在意,对他的保护,怎么可能“没有”呢?
昨夜银玉的两个“没有”,着实说的他心里哇凉哇凉的。本来是特别生气的,但仔细想想,银玉虽然一直都是淡淡的,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他知道,银玉对他是不一样的。
如此看来,一定是他问错了,他得去找妣修讨教讨教。
迈过魔冥两界的分界门,一脚踏入冥界,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曼陀罗华中的应晨。在那片白似云海的曼陀罗华中,应晨的那袭蓝色衣袍像是点缀在花海中的唯一颜色。
没等杜衡开口喊他,应晨便看见了他,先是朝他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便纵身跃过花海朝他飞过来,“杜衡,你怎么来了?”
杜衡朝他笑了笑,避过他的问题,问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应晨看了眼旁边的花海,说道,“上次我们一起去天界祈福时,你不是问天界祈福为何会用冥界的花吗?”
杜衡点了点头。
应晨笑嘻嘻的道,“我现在知道缘由了,你可想听?”
杜衡半扬眉梢,道,“哦?为何?”
应晨斜他一眼,半侧过身,装腔道,“总不能白说吧!”
杜衡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说吧,你又想干嘛去!”
应晨喜孜孜的凑上来,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吧,这六界我都去过了,唯独没去过神界,你看,什么时候带我去神界转转?”
杜衡道,“害,就这事儿啊,你要想去,我回去时,跟我一起走不就行了!”
应晨眼睛一亮,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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