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已经烧好,苏青环端着毛巾跟木盆进门,叹息一声,任劳任怨地给男人清洗。
“脏死了,煤炭也没这么难洗。”
苏青环唠唠叨叨,心情很是不爽:“又费我的柴,又费我的水,还是个死不了的命硬的。”
“我的毛巾啊!我的布料!”
苏青环感觉心都在滴血,看着地上的男人更不顺眼起来。
“我打算用来做新衣服的布料都给你用了,若是你明天死了,可真是气死我了。”
嘴里全是抱怨,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苏青环干脆那个人清理好了身子,用棉布包扎伤口,随后又从床上拽下来仅有的那床小被子。
给这男人盖在了身上。
正巧炉子上的药好了,苏青环端来一碗苦涩的中药,犹豫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给人喂。
干脆直接捏着腮帮子,打算硬灌。
“吃药!”苏青环语气很不好,心情更不好。
梦寐以求的寡妇没当上,倒是先成了个保姆,还在伺候人。
昏睡中的男人当然听不懂苏青环的话语,苏青环念叨了半天,也只是图个开心。
一直撬不开嘴,苏青环有些急眼了,手上一个用力成功地给药灌了进去,心情才舒畅了些。
折腾了一晚上没睡,苏青环一直忙着照顾病人,用帕子帮忙降温。
一整夜的操劳,让苏青环的心情更加暴躁,嘴里的废话一直没停过,把能想到的人都骂了个遍,连带着开始骂自个。
天色蒙蒙亮,在地上躺着的男人,终究是有些忍不了了。
他只是半昏迷,并非真的完全失去意识,苏青环这些唠叨的话语全被他听了真切,想睡睡不着,想醒醒不来。
“你好烦。”
苏青环正在一边抱怨,一边给他擦拭额头。
听到话语声被吓了一跳,手上的毛巾直接砸到了男人脸上。
什么玩意儿?
苏青环感觉心很累,费尽心机的把这人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还照顾了一晚上,到最后就换来了一句“你好烦”?
医患关系不能维持了。
便宜夫妻做不下去了。
苏青环还没酝酿好,究竟用什么语言来问候这个男人全家,就听到地上的人低笑一声:“软硬兼施,也难为他跟我演戏了。”
这个屋子是不能呆下去了,苏青环很生气,非常生气。
不识好歹的狗男人!
“等老娘毒死你,再让你看看什么叫烦!”
这个男人还真是丝毫没有身为鸭子的自知之明,都到了这种境地了,还认不清他的身份,有什么可豪横的。
苏青环端着盆子出门,只给路戚留下了一道背影。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路戚看着苏青环的背影,眸子里带上些疑惑,却很快就被警惕所替代。
苏青环气鼓鼓的给炉子添柴火,就听到小毛驴的脚步声,是林大柱骑着御驾来了。
好啊,正好跟林大柱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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