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特别得像一只刺猬,爆炸如海胆的头发五颜六色的,脸上化着浓妆眼上的妆容如火焰一般浓烈,身上穿着戴满钉子的衣服,腰上挂着铁链子的腰带,靴子也是铆钉的。
妥妥的视觉冲击。
“这玩意是不是传说中的视觉系啊?”
键盘手美利瞥见那群人奇装异服,想起来日本那边的视觉系乐队,以为这是什么新鲜玩意。
“这哪里是什么视觉系啊?这也不欧美金属,这就是我们本土的杀马特,美利你这个外国人肯定不懂啦。”
贝斯手酷酷看了一眼就说道,他已经对这些怪人见怪不怪了,话语里带着轻蔑。
“酷酷,讲话不要那么阴阳怪气,咱们又不了解人家干嘛说人是杀马特啊。”
原本正在调试吉他弦的苏晓,听到了美利和酷酷的对话抬起头插话进去。
贝斯手酷酷知道自己说不过苏晓,也就什么都没说了,但不止是他这里大部分人也把这些奇装异服头发五颜六色的人当做杀马特。
“苏晓,你知道这群人怎么来的吗?我听说,是这主办方见最近杀马特文艺复兴,请来的一群人,哪里是什么乐队哦,这就是草根班子跳舞模仿古早游戏劲舞团。”
鼓手阿布偷偷附在苏晓的耳朵边窃窃私语。
苏晓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下一秒台上那群不知道是视觉系的还是杀马特的人们,在舞台上对着台下哄笑的观众在地上翻滚跳着混乱又笨拙的舞蹈,激起一番土灰,可脚下激起的土灰越多台下的人笑得越大声。
“哈哈——”
就连天蓝乐队的其他几位也笑得很开心,鼓手阿布和贝斯手酷酷还有键盘手美利勾肩搭背嘴里的笑声一长串接着一长串笑个不停。
观众席上的a皱着眉头,丝毫不知道哪好笑了,明明台上的人们表演得那么认真,为什么观众给的回答却是笑声呢?
“很好笑吗?”站在一边看着台上那群人表演的盛夏也全无笑意,她站在那儿看见台上的人他们不畏惧笑声卖力地跳着舞哪怕跳的不好,可那种骄傲却是大部分人所没有的。
后台的苏晓也直皱眉头,瞥见周围人的笑脸越发觉得刺眼。
“很好笑吗?这些人不也是追求梦想吗?劲舞团怎么了啊,他们跳的多认真啊,为什么你们也要笑啊?我们和他们很不同吗?”
苏晓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他们和台上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啊?同样的在追求梦想啊,为什么同样追求梦想的人要去嘲笑追求梦想的人呢?
“我们和他们怎么一样啊?他们又不是正常人啊,我们是专业搞音乐的,他们是这个社会的边缘人士跟我们这群怎么能一样啊?苏晓你圣母心不要泛滥啦,我们可是正常人啊,不要试着去理解那些杀马特。”
贝斯手酷酷止住了笑容,斜着眼看向苏晓,似乎他很不喜欢自己被苏晓拿去和台上这群杀马特比较,就算他曾经穷困潦倒不被这个世界看好,可他至少还是个正常人啊。
键盘手美利和鼓手阿布也不笑了,而是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他们不约而同的沉默着,这是一种默契。
是一种隔绝“杀马特”,隔绝非正常人的默契。
台上那群杀马特舞团下场以后,就到了苏晓他们乐队表演,苏晓经过那群杀马特时,瞥见的全是长满老茧的手,几乎没有一个人的手是细皮嫩肉的。
“晓晓加油啊!”
盛夏站在台下喊着不被听见的话,苏晓的每场表演,她都会来因为这样子好像就能多一点点快乐了,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苏晓本就是一种快乐,看着苏晓继承自己的梦想站在台上闪闪发光,一种自豪涌上心头。
“晓晓要加油哦!天蓝乐队,冲冲冲!”
a也在观众席上喊,为自己的爱人大声应援,他猛然发现自己的身边人全都空了,原来是杀马特舞团下场寻找座位,身边的人全都主动让出来,就这样a的身边坐着一群杀马特。
他们坐在观众席上聊着天,聊的话题大多是工厂、或者是妹子。
a一时之间连苏晓的表演都没看了,竖起耳朵听着隔壁那群杀马特,他们来自五湖四海,讲着不同的方言但把彼此当成家人。
“你看台上那群人,他们好厉害哦,我以后也要把我的娃娃变成他们这样的人,也要让我娃娃学各种各样的乐器,不要像他老嘿我一样天天在厂里待着。”
说话人是个红色爆炸头的杀马特,他用渴望羡慕的目光看着台上表演的天蓝乐队,他脸上画着浓妆但还看得出是个很年轻的人,大约二十出头,而那双手已经很是沧桑,讲话的口音是四川那地的。
“他们这种要花好多钱的哦,所以我们也要努力点挣老多钱,这样子生活他就能变好。”黄色头发的杀马特回道,也同样露出羡慕的眼光,他说话的时候却是广西口音。
台上的苏晓唱着完歌,接下来就是一声声如雷贯耳的掌声,他们高喊着天蓝乐队。
盛夏听着熟悉的四川口音,忍不住多看了那红色头发的杀马特几眼,紧接着看着他身边的那一排排杀马特,他们的衣着打扮那么的天雷滚滚,可他们那眼神居然如此纯真说出的话却又是那么的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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