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没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坚持自己的想法和热爱不丢人也没有错,这是我想对现在大哥说的话也是想对过去的你说的话。”
南风也接着继续说,说完那认真的眼神化为一个治愈的笑容,好像对人说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并没有错。
司机愣了一下,很快就平复好心情,把目光对准挡风玻璃那专心开着车。
过了几分钟那司机把车突然停在路边,司机突然红着眼睛说,“来根烟吧。”
司机递给了南风和a一根烟,吹着冷风站在路边角落抽着烟。
“嘻嘻,可惜我们俩都戒烟了,好意心领啦。”
a接过他的那根烟还有南风的那根烟,默默收进了胸控口袋那个中华烟盒里。
“哈哈,我就是突然挺感动的,要早八百年前早遇上你们或许老子不会那么多年都觉得以前的自己是错的。”
司机干笑着抽着烟谈起过去,好像再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不对,那更想和过去的自己和解。
司机抽完一根烟,把烟头顺手丢进垃圾桶,正要打开车门重新上了车。
“大哥,多穿几件,少抽点烟。”
站在桥边站着吹着冷风的苏晓瞥见那根烟,那是五块钱一盒的红双喜,皱巴巴的烟盒以及劣质的烟味好像诉说着某个中年人并不体面的人生。
“好,谢谢大妹子关心。”
那司机点点头,但也只是客套话,烟还是照抽不误就像那日子在难过也还要继续。
但陌生人的关心像是一道光偶然间照亮了某个平庸无力的人,打开了某个人纠结几十年的心结。
车还一直开。
南风靠着窗发呆,他在想盛夏什么时候回来呢,盛夏怎么又突然想去留在那看看呢?
一切的困惑都得不到回答,与这里的悲伤一起消失在黑夜里。
南风耳边听着a和苏晓与大哥大哥的谈话。
“大哥啊,为什么这里人加班都那么晚啊?我们来这本来是找人的,没有想到等那么久。”
苏晓托着下巴,满眼疑惑问。
很显然苏晓对这里是陌生的,却还能深刻的体会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里是工业区啊,你知道东莞在外面叫什么吗?人们叫他世界工厂诶,这是工业区,这儿的年轻人都和我以前一样没读过什么书就出来打工了,没什么技能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工厂里做啊做啊,在那里上十几个小时都是正常的,你不去干就没有工作只能等死。”
司机的一句“正常”像是一把刀刺进在座所有人的心,司机脸上是已经司空见惯的平静,他看得出车上的乘客大多锦衣玉食,而这些脏乱差的工业区显然是这群人没有见过的。
“那些喜欢把头发弄得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是不是在工厂特别多啊?我刚刚和我朋友他们在那等的时候发现齐刷刷走过去一群五颜六色头发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弄这种头发,大哥你知道吗?”
a觉得说人杀马特有些不尊重,所以用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人来形容,他说出了看到杀马特第一眼的疑问。
“叫杀马特就叫杀马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玩头发的仔全都习惯了,差不多很多都是十几岁出来打工了,我也不能代表所有人,只能说太孤独了啊……”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还被骗了一千块钱哦,是被个老乡妹子她说她到时候还我问我有多少,后来我才晓得那些电话地址全都是假的,来到这的人老多都被骗过好几次。”
“就这么和你们说吧,出来混哦,最光荣的可能就是找到个女朋友回家结婚吧,可是那些小年轻哦包括以前的我全都不被人看得起,搞那种头发就能被看见……”
司机开着车顺口回答道,讲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自嘲意味,把自己所认知的原因说了出来。
虽然司机大哥也没有明说,但南风闭上眼睛好像就能看见……
背井离乡的人踏上路,他们没有朋友,大多十几岁就出来了,明明同龄人还在父母的呵护着上着学有着光明的前途,可他们却已经过早的来到残酷的社会。
他们孤独的活着,为了微博的工资拼命在流水线上如永动机一般干呀干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或许不会成为像父母那辈的人吧。
弄一个奇怪的头发,搞奇装异服的打扮或许就不会被忽视不会被欺负更不会被欺骗吧,毕竟一看就不好惹,因为奇怪所以能被关注哪怕那些是嘲笑也好,只是能被人看见知道有你那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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