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廷点了点头,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打量着面前这对有些吃惊的夫妻,声音低沉:“这个好说,就按我夫人说的,送你们去医院。”
男人顿时没了气势:“我们自己可以处理,就是……”
就是想要钱,他已经没工作好几个月了,所以刚刚心痒,就想狠狠敲一笔,哪知对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沈郁廷不再看他们,转身吩咐张恒:“送他们去医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到时候把单子发给我,最好全身都做个检查,免得到时候又说是被踩伤了脚导致的。”
周围人一听这话,纷纷感慨,这沈家人就是精明。
不过大家也都清楚,苏年年穿的是平底鞋,顶多就是痛一会,去医院等于是多此一举。
那夫妻俩叫苦不迭,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动那心思,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恒也觉得纳闷,这些人明知道少奶奶是沈家的人,也知道沈总是什么样的脾气,怎么一个二个全都拎不清,都跟楞头青似的,完全不考虑后果。
“东西买完了?”
“嗯。”
对话毫无营养。
沈郁廷盯着不远处架子上的营养品说:“那就再买一点营养品还有罐头,我看你爸瘦得狠,多给他补补。”
苏年年郁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下:“是你自己想吃罐头吧。”
跟沈郁廷相处这么久,让她感到最神奇的是,这个稍微瞪一眼就能让别人心惊胆颤的男人居然爱吃水果罐头。
沈郁廷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过苏年年还是给他拿了两罐。
苏盛荣看到女婿吃罐头的模样,也觉得惊奇,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喝水。
“那些报道我也看到了,网上的言论你不用在意,”苏盛荣很清楚,女儿之所以变成那副模样,跟他有很大关系,”不过,你堂姐你得多警惕。”
顾子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沈母原本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这会儿更是厌恶,但她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只说:“苏小姐得注意身体啊,不要小看这感冒,有人因为这死了残了的都有。”
顾子萱怎么听不出来这话里的讽刺,本来还有点纳闷,但一想到沈家大少爷,立刻明了。
她不由得皱眉,肯定有人把她的话给传出去了,要是被沈母记仇了,她这日子都不过,正想栽赃给苏年年时,沈母突然冲她一笑:“苏小姐,背后玩刀子不打紧,但小心哪天割到自己的手,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顾子萱装傻:“伯母,可能是我太笨了,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母喝了口咖啡,盯着她:“不,你一点儿也不笨,很懂得为自己打算,也清楚怎么算计别人。可你堂妹跟郁廷还没离婚呢,你这么算计,就不怕被反噬?”
顾子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差点被咖啡烫到舌头。
沈母轻笑:“我们沈家是高攀不起苏大小姐你,我儿子他的确是残了,可他也瞧不上你,所以你放心,有我把这关,你也进不了我们沈家的门。”
她自认还算开明,但却忍受不了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们沈家。
顾子萱在被沈母一顿冷嘲热讽后,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若是真的嫁给沈郁廷穽,摊上这样的婆婆,那还不等于天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宁愿继续纠缠柳嘉泽,也不愿将自己推入深坑之中。
她以一种无比委屈的语气说道:“伯母,你跟我纠结这些是没用的啊,我知道你们沈家尊贵,有人挤破头都想嫁进去,所以,我真的没有产生过嫌弃之类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我高攀不上罢了。”
沈母脸色僵硬,显然是不信。
正所谓空穴不来风,她要是真没这样的想法,那这阵风也传不到她耳朵跟前来。
她用汤匙缓缓搅动着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似笑非笑道:“苏小姐,你也不用在我跟前扯这些有的没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做的那些事,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顾子萱眼皮不由得一跳,脸色也跟着变了变,眼珠子一转,不,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该谨慎的,还是很谨慎,她坚信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要不然,苏年年那丫头早就把她送进监狱了。
然而,沈母却是直直地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眼眸里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不过那么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让人看不透的笑容。
她笑得顾子萱心里发寒,连咖啡都不敢喝,她勉强笑了笑:“伯母,好像在您眼里,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不是好像,你就是。”
沈母也不再跟她虚与委蛇,直接挑明了道:“你跟你三叔很像,都是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人,但你没他老谋深算,露出的马脚很多。不过,你别忘了,苏小姐,常在河边走,会湿脚的。”
这一番意味深长的警告,让顾子萱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感觉阳光很刺眼,身子也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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