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一切事物,葬礼在两天后举行。
父亲的一些老朋友得知他去世后,纷纷表示,要亲自来A市参加葬礼。
晚上的风有点凉,吹到脸上,还有些微的疼。
苏年年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上父亲用过的茶杯,心越来越沉,她咬着唇,想起小时候父亲常跟她讲的,人嘛,终归只过一辈子,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可属于他们的时光,却是再也没了。
“少爷,你还是劝劝吧,少奶奶一点儿东西也不肯吃。”陈妈都快愁死了,眼看着那张小脸一点一点地下去,她这心里实在不好受啊。
沈郁廷将外套脱下来,唇线紧抿,片刻后,他说:“去熬一碗清淡的粥端过来。”
陈妈一听这话,连忙应声跑去厨房,她就知道少爷一定有办法。
虽说平时两个人吵吵闹闹,但终归是夫妻,更何况少爷其实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外面都在传,说两个人要离婚了,在她看来,感情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年年神思仍在恍惚时,忽听得一句:“你是不打算话下去了吗?”
心头猛地一阵乱跳,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苏年年迅速低下头看向地面。
沈郁廷刚刚讲的那句话简直是直击她的心脏,在她小时候备受欺凌的时候,在所有人都骂她是克星的时候,在她连自己父亲都保护不了的时候……她想过一了百了。
那时候想法很单纯,总觉得早死晚死都是死。
可现在心境完全不一样,就像她对沈郁廷的感情,明知道该一刀两断,甚至是老死不相往来,可她却缺少那种魄力,也可以说是缺少勇气。
沈郁廷将冷了一会儿的粥端了过来,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放柔:“很快就要举行葬礼了,如果你不吃点东西,我怕你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苏年年喉咙一紧,她抬头看着他,眸中泪光点点。
她很少在他面前展示脆弱的一面,当然也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插手她的事,毕竟他们都是快分道扬镳的人。
但他却给她当了后盾,让她有勇气跟三叔他们彻底撕破脸。
她不禁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好到她以为,他心里也是有她的。
沈郁廷答非所问:“苏年年,你的敌人很多,我看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不知怎的,他又想起她的竹马柳嘉泽来,想必到时候,他肯定会出手。
沈少爷的脸色猛地一变,眸色也跟着一沉,他迅速站起身,将仍处于哀伤状态的苏年年吓了一大跳。
她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开口问几句,不想他却大步离开。
苏年年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不过她眼下根本没工夫去在意这些,她得一边上班,一边安排葬礼的事宜。而且他还得提防着点,以防到时候现场出现像顾子萱那样的客人。
至于顾子萱会不会在葬礼上发疯,谁都不知道。
但她现在肯定疯了。
因为她才发现,她跟苏年年争斗了这么多次,基本上都是以自己失败而告终。
“也许人家真的是什么仙女呢,”小姐妹给他点了一杯她最爱喝的酒,然后坐在一旁,煞有其事地分析道,”换了别,人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说了,不是谁都能嫁进沈家的。”
这小姐妹是既羡慕又嫉妒。
顾子萱立刻不满:“谁说只有她能嫁进沈家的,我也能,只不过我拒绝了。”
小姐妹立刻掩着嘴笑了起来:“你说的是沈家大少爷吧,我觉得他人长得挺不错的,就跟欧美贵族一样,我就见了那么一回,到现在还记得他的样子呢。”
说到沈郁廷穽,顾子萱只感觉浑身不舒服。
那个人总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虽然他做任何事情都很优雅淡定,但却让人不敢放肆。
一般招惹了沈郁廷穽的人,通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虽然不至于死,但也跟死没什么区别了,更可笑的是,这些人往往还会对沈郁廷穽感激涕零,觉得他能够饶他们一命,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顾子萱将包放在小姐妹面前,让她好好看管,然后低声说:“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酒虽然喝得不多,但因为长期生气,顾子萱的体质变得越来越差。
她在洗手间里干呕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浑身还是软绵绵的,像是被人拆了骨头,连站都缺少力气。
眼前忽然一片恍惚,她立刻站住,定了定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位置上。
小姐妹见她回来,立刻伏在她耳边说:“我们赶紧走吧,刚刚有个男人一直盯着我们看,怪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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