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和清德跟随慧因步入庵堂,分宾主落座。
一番寒暄过后,李琦问慧因道:“慧因师太,敢问那少王陈安禅位之后,去了哪里,现居何处?”
慧因念了个佛号,道:“我儿早已病故,不知李御史问起此事,是何意图?”
李琦道:“我大明天子闻听黎氏有弑主篡位之举,特命我来查探,慧因师太,你是太后,定然知晓实情,若那少王陈安尚在人间,我大明定当助其复位,决无虚言。”
慧因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遥遥头道:“多谢李御史美意,可惜我儿早夭,无福消受。”
李琦见她说的坚定,又转头问清德方丈道:“清德方丈,听闻陈日焜退位后就居住在这兴圣寺中,他是如何薨逝的?”
清德脸色一变,看了慧因一眼,慧因面无表情,清德只好答道:“顺宗是因为怀念艺宗过甚,忧郁成疾而病亡的。”
李琦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实话实说,我怎么听说陈日焜是被黎澄缢杀的?”
清德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慧因冷冷道:“李御史,不知你从何处听来的谣言。陈日焜是我先夫,黎澄是我兄长,他们都是我的至亲,不会下此毒手的。李御史,我累了,要歇息了,你请回吧。”说罢,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李琦无奈,只好和清德告辞出来。
李琦对清德道:“请问清德方丈,那陈日焜生前住在你们寺中何处,我想去拜祭一番。”
清德脸色一变,道:“李御史,怕是不太方便,如今那房子住了别人?”
李琦奇怪问道:“那房子如今住了什么人?”
清德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道:“住了两个大明鸡鸣寺来挂单的和尚。”
李琦一听,更加来了兴趣:“他乡遇故知,那我更应该前去拜访。”说罢,他不由分说便命清德头前带路,来到了东跨院。
此前张士行和王恕二人听到黎圣偶说,有一个大明来的御史要搜寻陈安的下落,刚将陈安送到黎圣偶所居庵堂藏好,回到东跨院,未及收拾,李琦便找上门来。
他一进院门,张士行急忙迎了上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光临敝处,有何贵干?”
李琦见他身材魁梧,剑眉虎目,又是俗家打扮,对清德道:“此人是谁,不似个出家人,倒象一介武夫。”
清德赶忙道:“他是鸡鸣寺的俗家弟子空智,秉持五戒十善,只是尚未剃度罢了。”
李琦点点头,问张士行道:“你师父是谁?因何来此?”
张士行只好答道:“我师父空闻。我们师兄弟为历练心智,弘扬佛法,故此游历四方,来到此处。”
李琦皱了皱眉头道:“未听闻鸡鸣寺中有这么一位空闻师父。”
张士行赶紧解释道:“他是鸡鸣寺方丈德玄师父座下弟子。”
李琦笑了笑道:“那德玄方丈不知为何得罪了陛下,已被下了锦衣卫诏狱,如今是道衍大师在主持鸡鸣寺。”
张士行闻言大吃一惊道:“那个道衍和尚可是北平府庆寿寺的主持道衍吗?”
李琦奇道:“难道你认得少师?”
张士行一眼茫然,问道:“略有耳闻,他什么时候成了少师?”
李琦道:“今上即位后,便封道衍法师为僧录司左善世,掌管天下寺庙,后又加封为太子少师,俗家名字为姚广孝,主修《太祖实录》和《文献大成》。他白天冠带上朝,至暮退朝后,便换上缁衣,居住在鸡鸣寺,顺便主持阖寺事务。这些事情你都不晓得吗?”
张士行脸上一红道:“我们出京已历三年,这些事情不曾耳闻。”
李琦眯起眼睛看着他道:“这么说,你们是在壬午之变前出京的?”
张士行点头道:“正是。”
李琦点点头道:“也难怪你孤陋寡闻。”说着,他迈步入屋。
这时王恕刚把陈安所用之物藏好,屋里难免有些杂乱。
李琦看见王恕,似乎有些面熟,便问道:“这位师父,法号如何称呼?”
王恕急忙上前施礼道:“贫僧空能见过御史老爷。”
李琦闻言一惊,奇怪道:“你怎知我是一位御史,我自进来后,又没人给你们介绍。”
王恕自知失言,便解释道:“贫僧曾在鸡鸣寺中见过一位御史老爷前来烧香拜佛,他与你穿得官服一模一样,故此认得。”
李琦追问道:“那位御史姓字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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