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占城国王起身离座,向后宫去了。
黄瞻无奈,只好带了这些礼物回到馆驿。
他愁眉苦脸的对张士行道:“师弟,我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从占城国借兵,如今吃了个闭门羹,你看如何是好?”
张士行道:“师兄莫急,我看这占城王不是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只是在观望形势。我以为我们当派阮成打探一下消息,找个机会,再找那占巴国王深入的交流一番,分析形势,他定会借兵与我。”
黄瞻点头道:“师弟,言之有理。”
于是黄瞻便交阮成叫了进来,给了他几副沉香木手串,让他去宫中打探消息,看什么时候能够再入宫拜见占巴国王。
没过多久,阮成兴冲冲的跑进来说那占巴国王三日后要去新州港口去迎接大明使者,他贿赂了内侍,说在归途之时,安排他们去觐见国王。
黄瞻大喜,拍了拍阮成的肩膀道:“此次若是大功告成,有你一份功劳,我定会让日南王重重奖你。”
阮成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山羊胡一翘一翘的。
张士行听后,唯一皱眉道:“大明使者,姓字名谁,为何来此?”
阮成挠了挠头皮,道:“那个内侍也没说清楚,只是说大明来了一个使团,为首的好像叫郑和,是来占城宣旨的。”
张士行点了点头,叫阮成退下后,问黄瞻道:“师兄,你在京师可曾听说过郑和这个人吗?”
黄瞻摇摇头道:“未曾听说,一般前来外邦传旨的大都是行人司的行人负责,由进士充任。但壬午之变,燕贼大杀文臣,京师文官逃散一空,这个郑和估计是这几年新中的进士吧。”
张士行道:“师兄,我看我们还是去一趟新州港,探一探情况再去拜见占巴。”
黄瞻道:“好。我也觉得奇怪,为何这个占巴对我们如此冷淡,原来是大明使者到来,他不想让人知道,想早点撵我们走,我们偏不走,看他能把我们怎样?”
三日之后,黄瞻和张士行二人先到新州港,阮成在中途驿站等候,然后汇齐,再去觐见占巴王。
时至正午,二人骑马来至新州港码头,只见身穿紫衣的占城国士兵已经将港口四面封锁,不许闲人靠近,黄瞻和张士行二人只好与一众占城百姓站在圈外,朝码头上张望。
只见码头之上停靠了大小数百艘船只,檣帆林立,旗帜飘扬。大者长约数十丈,高四五层,九桅十二帆,船侧排列两层火炮,均对准港口,望之令人生畏,其余还有粮船、水船、马船、坐船之分,把个新州港塞得满满当当。其中最大的一艘宝船上挂了“大明宣抚海外诸国钦差郑”的大旗。
黄瞻对张士行悄声说道:“这个郑和好大派头,明军怕不是来了有数万人吧。”
张士行默默计算了一下,道:“估计有两三万人,他们若是起了歹意,灭了这占城国,那是易如反掌。这个郑和究竟是什么来头,能指挥这么多人马,正二品的都司也不过如此。”
午时三刻,码头上鼓乐喧天,占城国王占巴率领文武百官,来至码头之上,摆上香案,准备迎接钦使。
这时从那艘最大的宝船上走下一行人,来到岸上,为首之人,身穿四品官服,面白无须,只见他走到香案面前,高声宣旨道:“我乃大明国皇帝座下内官监太监郑和,奉陛下之命,前来宣旨,请占城王接旨。”
占城王急忙率文武百官和周围占城国军民一起跪倒接旨。
那郑和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大明皇帝敕谕四方海外诸番王及头目人等:‘朕奉天命,君主天下。一体上帝之心,施恩布德。凡覆载之内,日月所照,霜露所濡之处,其人民老少,皆欲使之遂其生业,不致失所。今遣郑和持诏宣谕朕意,尔等当顺天道,恪守朕言,循理安分,勿得违越,不可欺寡,不可凌弱,庶几共享太平之福。若有输诚来朝,咸赐皆赏。故兹敕谕,悉使闻知。大明永乐三年七月十日。’”
他念完之后,旁边的通事用占城话又说了一遍。
张士行仔细观瞧半天,才认出眼前的这个郑和原来是燕王府的内官马三保。
他对黄瞻低声道:“我以为他是谁呢,原来是燕王府的旧人马三保,此人师从道衍和尚,功夫不错,多次救了那燕贼的性命,才能担此重任。”
黄瞻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摇摇头道:“燕贼屡次派人前往安南宣旨册封,都是派礼部官员或者行人司行人前往,从未派过太监,他此次派郑和前来,究竟何意?”
他话音刚落,张士行和他二人几乎同时惊呼道:“为了师父。”
旁边占城百姓见他二人如此,叽哩哇啦的说话表示不满。
黄瞻悄声对张士行道:“我们要小心谨慎,不能暴露身份。”
张士行点头应承。
占城王听完通事宣旨后,叩头谢恩,这才起身,然后占城王占巴命人献上礼物,竟然是两头白象,连同它身上驮着的四大筐礼物,里面装满了乌木、伽蓝香、观音竹、降真香、犀牛、象牙等物,光华夺目,价值连城。
郑和也命人回赠大明礼物,都是些瓷器、茶叶、绸缎之属,堆积如山。
郑和握住占巴的手,说了一些抚慰之语,告知占巴此刻大明朝已经换了皇帝,洪武皇帝已崩,如今是永乐皇帝当政,希望占城王遣使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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