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行道:“我是个练武之人,日常要活动筋骨,做些粗活,不打紧。你们都是读书人,多考虑一下我们今后的出路。”
众人闻言,这才作罢。
此后张士行便在寺中帮忙,劈柴挑水,洗衣做饭,朱允炆等人商议日后行止,但商议多日,也没商量出个头绪。
这一日,张士行正从附近山上砍了一担柴火,挑进城中,却听见远处海面上传来了一阵阵海螺声响,紧接着从远处开来了无数船只,帆樯林立,旗帜飞扬,待驶得近来,船上纷纷向城中开炮,炮弹落在了排屋之上,打得木屑纷飞,墙倒屋塌,疍家人哭爹喊娘,四处逃窜,有的人便逃上岸来,向城里涌去。
守门士兵立刻关上城门,那些疍家人拼命的拍打着城门,哭喊着要进城。
守城士卒朝城下喊道:“你们是疍家人,按律不得入城,还是赶紧找船逃命去吧。”
张士行见状,急忙放下柴火,冲上前去,把城门打开,放这些疍家人进城。
这些疍家人纷纷跪倒在他的身边,围成一圈,向他叩头致谢。
这时有人在他身后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如此胆大,竟敢违抗本王之命?”
张士行回头一看,只见此人头戴百宝金冠,身穿黄袍,相貌同那万寿寺的佛像一般无二,身后跟着数百名手持金镖的白袍卫士,正是三佛齐国王梁道明。
张士行上前施礼道:“小僧是安南国兴圣寺的俗家弟子净智,初来贵国,现暂居万寿寺。上天有好生之德,请梁王暂且收留一下这些疍民,待敌兵退后,再让他们回到船上去。”
梁王一听是万寿寺的挂单和尚,气先消了一半,对他道:“战事紧急,先饶过你这一遭,待日后再找那个大慧和尚算账。”
说罢,他带着卫兵急匆匆的上了城墙。张士行也紧跟了上去。
城外的那些船只仍在向城上开炮,岸边的排屋无一幸存,木筏和尸首和着鲜血在海上漂浮。
有几炮甚至打到了城墙之上,那城墙用瓦片垒成,本就不结实,被火炮一轰,哗啦啦塌了半边。
张士行对梁王道:“大王,这样死守是守不住的,不如退到城中,引敌来攻,据险而守,再伺机袭击其后,方能有获胜的可能。”
梁王看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个小小的和尚竟然也深通兵法,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士行道:“我真是一个佛门弟子。我师父、师兄弟现下都在万寿寺中,梁王若是不信,自可派人查实。我们安南与明朝激战经年,人自为战,我们出家人也耳濡目染,学了点兵法,这不足为奇。”
梁王点点头道:“说的有些道理。那你看城中何处可以坚守。”
张士行道:“那自然是你的王宫了。”
梁王闻言,不禁大怒道:“你小子出得是什么馊主意。若是退守王宫,那还不把我的老巢打个稀巴烂。”
张士行道:“梁王,事情紧急,先国后家,城中最坚固之处便是王宫,又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足以坚守。若是国家不存,要王宫何用?”
梁王点点头道:“你小子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说罢,他一挥手,召集手下卫士向王宫撤去。
张士行便朝万寿寺跑去,那群疍民象是找到了救世主,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他们来到万寿寺门前,寺院大门紧闭,张士行用拳头擂了半日,也没人前来开门。
他气愤已极,飞身上墙,跃入寺中,打开山门,放那些疍民入内。
他们一行人来至大雄宝殿之上,大慧方丈气呼呼的走过来,朝他吼道:“净智,我好心收留了你们师徒,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将这些贱民带入本寺,没由来污了我的大殿。”
张士行指着他怒骂道:“佛曰:‘众生平等。’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你如何称他们为贱民。你身为一寺住持,贪财势利,日后如何升天,怕是要堕入阿鼻地狱。”
大慧方丈听了大怒,便命寺内僧众手持棍棒,要将张士行和这些疍民赶出寺去。
张士行冲上前去,拳脚并用,三下五除二,将这些僧人打倒在地,各个疼得哭爹喊娘。
大慧方丈见状,指着张士行道:“你这个凶神恶煞,敢殴打同门,日后必不得好死。”
这时朱允炆等人在后院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急忙上前相劝,大慧方丈这才气鼓鼓的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这时,寺院前边又想起了激烈的拍门声,似乎要把山门推倒一般,张士行急忙走到前院,跃上墙头一看,只见门口处聚集了一群士兵,身着青衣,看样子不是三佛齐军士,定是那船上下来的敌人,已经入城,见到万寿寺屋宇壮丽,便想来抢劫一番。
张士行气不打一处来,飞身跃下墙头,这次他毫不留情,上来先夺了一把钢刀,左劈右砍,登时砍倒了十几人,其余敌人见状,发一声喊,刹那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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