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安抚好最后一位大臣这才卸去脸上的笑意,一转头,发现苏云若已经支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窗外星光璀璨,不知不觉竟已经这么晚了,难怪她会打瞌睡。
谢飞卿轻手轻脚的把她抱起来钻进了马车,睡得迷迷糊糊的苏云若隐约感觉自己像是靠在了一块暖玉上,温温热热的很是舒服,不由得便勾紧了他的脖子。
当谢飞卿想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手,又怕太用力惊醒了她,便只得哭笑不得的一路抱着她回了楚王府。
才一迈进王府的门,萧白就横冲直撞的闯了过来:“飞卿你……”
“嘘——”谢飞卿拧着眉打断了他的话音,“别把她超清了。”
萧白捂着嘴,连呼吸都放缓了些,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苏云若抱进了沁香园。
足足又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他才理着衣衫上被压出的皱褶,冲萧白勾勾手将他引到了书房。
萧白来回踱了几步:“今儿这不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皇后都给皇上投毒了,你为何让王妃救他?只要他跟赵王一死,你便能名正言顺的继位啊!”
谢飞卿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问道:“萧白,放眼大齐,你的武功如何?”
“那还用问?不吹牛的说,寻常高手在我手上过不了五十招!你……”他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你的意思是让我暗中行刺谢长庚?”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智力像武功一样优秀就好了。”
“尖酸刻薄!我跟你说正经的,为何要救他们?”
他撇去茶杯里的浮沫:“要杀一个人很容易,且不用你,单凭若儿那一匣子乱七八糟的药便能让谢长庚死上二十回。可弄死他们之后呢?我不过是个王爷,就算有先帝留下的开国玉玺在手也不免惹人非议。”
“我要的是海清河晏的大齐江山,不是一片烂摊子。纵然谢长庚子嗣单薄,赵王一死便后继无人;也纵然他继位前手段毒辣,戕害手足,除了我没留下几个兄弟的性命。”
“若真要有人临危受命,我倒勉强算是最顺理成章的人选。可内有封地的诸侯蠢蠢欲动,外有鞑靼虎视眈眈,他们哪一个肯心甘情愿的俯首帖耳?萧白,我怎敢擅动?你当江山易主是过家家吗?”
萧白的气势矮下去几分,仍不甘心的嘀咕着:“那怕什么?谁若敢不服我替你出征宰了他们!”
“你若真觉得可行,今晚就去杀了谢长庚,横竖以你的武功没人拦得住你。你我皆是在沙场上洒过血汗的人,你怎能不知道再起战事苦的是黎民百姓?若抵御外辱也就罢了,可区区夺位而已,我不愿意手上染上无辜人的血!”
谢飞卿的语气沉了下来,萧白赶紧收了声。
静默了许久,他才嘟囔着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
“眼下最该着急的不是你我,今晚有的是人睡不好觉。”
“王爷,静安候来了。”竹青站在门外低声回禀道。
屋里的人漫不经心的呷了口茶:“你告诉静安候,本王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竹青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退下。
“你快回宫吧,等谢长庚缓过来必定要加强宫中禁军的防卫,好端端的皇后竟能在你的眼皮子地下酿出一坛毒酒,真要追究起来也是你的失职。”
萧白点了点头,翻身跃出窗外,几个纵身身影就淹没在了黑暗当中。
苏云若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直到晌午才揉了揉眼睛从床榻上爬起来。
“云听,什么时辰了?”
“王妃您可算醒了,已经未时了!静安候夫人正在正厅里等着您呢。”
一听这话她残存的睡意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来做什么?”
云听撇撇嘴:“小关子说昨晚静安候就来拜见过王爷,但王爷连见都不曾见他,今日一早王爷又去审问与皇后娘娘亲近的那些朝臣了,静安候又扑了个空。想来是想着见不到王爷,便让静安候夫人来见您了。”
她略一思量便猜到了谢飞卿的用意,慢吞吞的起了身说道:“传膳吧,我用过膳之后再去正厅。”
“可是……会不会不太好啊。”
“当然不太好,所以你让人好茶好水的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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