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你说的胡话做的荒唐事还不够多吗?给自己办葬礼,还立了个碑,你知不知道寓意……”
莫名来气,姜沂又及时收住了情绪,
“算了,我真是懒得跟你说话。”
说着她便转过身,见状邵钧慌忙地道:
“你……你怎么还是要走啊?”
姜沂站住脚,回眸瞥了他一眼,
“废话,我不上班,跟你一样吃住赖在别人家吗?”
.
姜沂前脚刚下公交,就被围堵过来的记者追着问:
“姜女士!”
“姜女士您能回答一下问题吗?
姜沂皱眉推搡开眼前举着话筒的女记者,接着便有更多话筒递上来,
“姜小姐请问您和已故的邵先生是什么关系?”
“您是他的未婚妻吗?”
“让开!”
一众记者严严实实堵住了她的路,姜沂抽身不开,既愤怒又有些不知所措。
“您知道他杀人的事吗?”
“他有对您使用过暴力吗?”
“您对他的精神病症了解多少,能否告知一下呢?”
姜沂攥紧拳,又觉肩膀倏然被人揽住了,
“我想,姜沂姐应该是不知道。”
她转脸看着身边的邵安,见他一脸泰然地道:“二哥去世,姜沂姐已经够悲伤了,请你们不要再为难,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他这一波救场倒是让姜沂更觉不安了。她脸色凝重地盯着他,下巴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跟记者朋友们聊两句,姜沂姐,你先上车。”
见他下巴一抬,指了指停在人群外面的一辆汽车,姜沂表情惊异地看着他,后者随即靠在她耳边说:
“不走,可就要被这些记者骚扰个没完没了了。”
姜沂眉心蹙了下,环顾四周见接连不断有人围上来,只觉被记者炮轰可不是件好受的事,况且邵安要是真想做什么,她估计也没有跟他周旋的余地,终于还是妥协地上了车。
啪——
关上门,喧嚣都被阻隔在外,姜沂抬眸看着司机紧绷的后背,心头不安的情绪渐渐泛起。
几分钟后,邵安上车坐在她身边,
姜沂冷眸扫了他一眼,听他说:
“请个假吧,医院门口到处都是记者,大概还有不少溜进去的,你们院主任估计也不希望引起骚动,巴不得你今天不去上班。”
没有否决的余地,邵安已经强势地替她做了决定,接着下巴轻轻一抬,随口吩咐司机说:
“走吧。”
.
姜沂浑身紧绷,她余光瞟着身边的人,却怎么都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你要带我去哪儿?”
“公司,”邵安声色慵懒地道:“带姜沂姐看看我工作的地方,现已整个都属于我的……邵氏。”
知道他在提醒她什么,姜沂不由攥紧拳,
“也是二哥活着时待过的地方,到处都有他的痕迹,不知道会不会勾起姜沂姐你什么回忆呢?”
姜沂倏然明白,他就是喜欢观摩别人的痛苦和绝望,看到别人痛不欲生,苦苦挣扎到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就像勒在对方脖子上的那双手,不干脆利落地杀人,一点点掐死对方,浑身就会被愉悦和快感充盈。
邵安笑道:
“知道我秘密的人都死了,你是唯一一个,姜沂姐,你可要好好活着,因为只有你,记得我的过去,你的存在,很有意义。”
“我存在的价值可不是因为你。”
邵安笑了,懒懒地靠着椅背,像在掏心掏肺地跟她倾诉衷肠一般道:
“姜沂姐,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杀了那些曾经羞辱过我的人,把恨的人都碎尸万段!
我想得到权力,想得到集团,就能不惜一切代价把挡在路上的人都清理干净。现在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了,身边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总是,喜欢追逐难以得到的东西,可当好不容易攥在手里,我又想把它摧毁,觉得好空虚,好无聊啊!”
余光瞟过身侧形容颓丧,仰头躺在座椅上的邵安,姜沂不由皱起眉,
她渐渐明白,邵安这个人,人格和精神存在极大缺陷,既施虐成性,同时又自残上瘾,
他既沉溺于快乐带来的多巴胺,也追逐由痛而生的内啡肽,享受受虐时的快感,
他的饥渴感永远得不到满足,身体时常处在极度空虚的状态。
此刻,她莫名想起了梁友仁,姜沂曾一度以为,邵安当初的遭遇是受到强迫,现在又觉得他或许并没有那样抗拒,甚至可能是主动诱导迎合的对方,
他大概从来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任人肆意践踏也不觉得可惜。
跟他同处一个狭小的空间,姜沂都能感到邵安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往后或许会变本加厉,甚至哪天兴致一起,跳楼自杀都说不一定!
只觉初识邵安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个不问世事,乖顺又腼腆的男孩,现在却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孤独又冷血的妖怪,
人真的有很多面,虚假的真实的,就看他展示给你的那一面,掺了多少假多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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