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含拼尽力气用被刚才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的双手拎住白小戮的衣领,血液侵红了他的白色衬衫,他奋力大吼到:“听着,我们是同一种人······”
“不!我们不是,我跟你不一样!”白小戮回过神来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金发男又冷嘲热讽道:“哈哈哈哈哈……,不,我们是同一种人,只不过······”
金发男突然哽咽的吼着:“我们只不过,只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笨蛋罢了,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就不该进入柳家,你本该死在六年前的其病之中,柳清莲也不过只是为了迎合未来而制造出来的人吧了,但这种人就不该出现,也不该和你恋爱,你其实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傻子。来吧,为你的家人报仇,砍下我的头颅,踢得远远的,解放自我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发男松开双手躺在地上笑到,笑声是多么凄冷,多么刺耳,多么痛苦。白小戮深切的感受到他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哀嚎。
便愣住了,后面的百余人被眼前的场景吓住,慢慢后退。他的心里防线彻底被这如利刃般的尖言无情的摧毁。
半响之后,白小戮从地上爬起,缓缓拔出钢刀,双手抬起钢刀,一刀斩落,金发男的头颅滚离了身体。他已经怒不可遏,愤怒到麻木。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愈发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是在解放杀掉的人,他弯着腰,低着头,也发出痛苦而凄冷的笑声。
表情狰狞到扭曲,此时,能从他的白眸中看到的只有杀戮,无尽的杀戮,只有这才能解放那些被命运玩弄的人。
但事实是这样吗?管它如何,此时此刻此景,这样就好。
杀戮成就了他内心的解放,又是一次,纵身一跃,手起刀落,顺势一踢,不知死了多少人。
他尽情的享受着自我解放的快感,杀人的快感,无尽的狂笑着,还不忘喃喃自语:“呵呵呵呵呵!我只是在解放你们,因为,我知道那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很是痛苦,让我解放你们,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愈发凄厉的笑声,像冰冷的剑刃一样直插人的脊梁骨,白眸中映射的血光伴随着杀戮的犀厉更是让人背后发凉。
他狂戮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刀,银刃上映射出那些被斩下的无数灵魂的求救。
好冷,他像深陷闸中尺水,冻得颤抖,锥心的冷,刺骨的寒。
同样的,那些人也砍中了他许多刀,腹腔就像是烈火灼烧,血肉被撕成千万碎渣的疼痛一直在他的身上反复着。疼痛的如此撕心裂肺,甚至就连刀下亡魂化为的厉鬼悲痛扭曲的哀嚎也变得那样遥远,犹如隔着万丈深渊,从深渊中传来一般。
可肌肉痉挛的疼痛却更让其清楚的想着父母、姐姐死去的画面,鲜血源源不断的涌出,却不及他在心中流下的眼泪之多,这痛彻心扉的感觉,定是永远都不会忘。
他感觉自己找不到任何绝处逢生的渺茫的希望。他不停的挥砍着,就这样一直狂暴着,或许在这一刻,他就是真正的杀戮之神——白虎。
他此时此刻,已是被染红的雪,他以血肉之躯,仗一把长刃,在凛冽寒冬,守一份念。白眸闪过的光芒尽是腥红,那从唇齿间溢出的痛苦令人缄默。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为杀光所有人,来解心头之恨。
他嘶吼着,祈求将所有被身体禁锢的灵魂解放。他就如同饥寒交切的豺狼虎豹,要将他们的血肉撕碎,将他们的筋骨劈断,嚼碎了咀入腹。他已经开始无所畏惧。
他将这些人逼到楼下,又出了这栋楼层。被斩于他刀下的灵魂已有一百余人,剩余的人大多跑了出去,剩下的被他逼到墙角。
提起长刃,寒芒闪烁着眼前渺小入蝼蚁的歹徒那狰狞的面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清莲赶了回来,蓦地瞪大瞳孔,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浑身浴血,被浸染的一丝不苟的腥红的白小戮。只是眼眸依然透露着犀利的银光,令人寒碜若惊。
白小戮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下意识的向后仰头弯腰,顿时,他那狂暴的笑容和带着无尽杀戮的眼神使得柳清莲后退了两步。
她捂着嘴巴,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既收悉又陌生的男人,心里不禁想到:这······这还是我认识的啊戮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还是那个平时爱和我嘻戏打闹,爱开玩笑的白小戮吗?
此时的学院内,血流成河,人踩在其中都是胆战心惊,遍地是那些追杀他们的人的尸体,尸体又和头颅分散开来。
当白小戮看到受到惊吓的柳清莲时,眼神中杀戮的气息渐渐褪去,他开始平静下来。慢慢转过身来,呆滞了。
意识逐渐清醒,他看着这被初升太阳映射的血光四面照耀,面部表情却没有丝毫起伏,他平静的望着柳清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右手紧握住长刀插入地面,满是血液的手靠长刀的刀柄支撑着。
左手同时五指微微分开,捂着自己的额头。
他真正的崩溃了。
同时,柳清莲立马跑过来也跪着扶住他,白小戮哽咽着道:“我,我只是想替他们解放,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玩弄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害怕,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
“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口腔中喷涌出来,他大哭着,此时的白小戮,心犹如被千刀万剐般疼痛难忍,只有无尽的怒吼,才能让痛苦消减些,才能让他好受些。
看着如此悲痛的白小戮,柳清莲眼泪滚滚翻涌,他紧紧抱住白小戮。
半响之后,其余六人带着军队赶到,看到眼前这个头发已被血色染红,浑身是血的白小戮都不禁哆嗦一下,他们不敢相信,平时最爱笑的白小戮没想到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真正的悲痛。
他们不敢想象眼前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从双柑斗酒的少年郎变成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濒临崩溃的男人。
柳清莲调整了一下心态,温柔的笑道:“好了,没事了,咋们回学院,回家,都听你的好不好?没事了,没事了·····”
白小戮含着泪水哽咽道:“我已经没有家了,清莲,你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和你就是个玩笑,我就只剩柳姨和你们七个人为伴,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眼前又突然闪过一面温柔的笑容,我发现自己又有了需要保护的人。”
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不只是他们六个,还有你,我发现自己好像真正的喜欢上你了,我不想再被命运捉弄了,我好痛苦,我想放弃,可是面对你,我又想走下去,这种感觉,真的好痛苦,好难受!”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起来,痛哭着,低嗥着,像是哭诉到极致的人,已经失声。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有柳清莲,是他唤起他唯一理智的救命稻草。旁边的人看着这一对明明一直在一起却非常痛苦的苦命鸳鸯现在紧紧的互拥在一起,眼眶也都湿润了起来。
白小戮靠着柳清莲的肩膀站起来,他喟然长叹,倒是像释然的样子,说道:“曾以为我是高攀了这世间对我的一切,但现在看来,我所拥有的,我的亲人,朋友,也会遭到等价的‘回报’,甚至更多。我不知道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提起钢刀,缓缓向那些追至角落的人过去,他看着一个人恐惧到狰狞的面孔自嘲道:“清莲,你即是我喜欢却又触不可及的人,是我的导师,真的很喜欢你······我自知愧对你,但是,我终究无法在维持这段感情,我不知道自己未来将面对的是什么。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触不可及呢?我就在这,就在······”柳清莲已是泣不成声。
白小戮敛眉笑了笑,苦闷得令人缄默,他跃去,倏忽的便无影无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行踪杳然,令人摸不着头脑。
一天夜里,在列车站台,灯光缭绕,人们络绎不绝。
突然有人大吼道:“看有人掉下去了。”
另一个人惊慌失措的说道:“可是列车快来了,怎么办呐?”
此时一身穿白衣,肩宽腰窄,雪白长发飘飘的男人跳了下去,看起来很邋遢,但这邋遢的打扮恰恰彰显了他独特帅气,此人就是白小戮,他将那掉下站台的男子甩了上去。
可那男子手臂疼得直接吼道:“傻叉吗?老子又不是上不来。”
白小戮并未在乎,他只是被灯光抚平了眉宇,眉间不在含雪,有的只有平静。但他在乎下一刻,列车撞上了他,同时他竟还在想那个蓦然回首粲然笑着的美丽女孩儿。慢慢闭上眼睛,眼前依旧灯火阑珊,光影的无线交错中似乎看到了她。
那强势,却又有时候缅甸,那含着温柔的内敛,那酡红的鲜妍的美丽。是春夏柔嫩,婀娜多姿的娇花无法匹敌的。那是存在他心灵深处的温柔,是徐来之清风,是仲夏夜之繁星,那是在此时此刻真实而又虚幻的,那是飘渺却又存在的,那是他朝思暮想,日日思念的爱人--柳清莲。
他的心里慢慢想着︰愿你天使般纯洁的心灵、洁白的身躯不会被这社会的黑暗所玷污,虽然现实是残酷的,大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啊!
一瞬间,眼目了然,凤目尾角含着的清泪落下了,就看见那刺眼的灯光,便血肉横飞,不仅是那名缅怀愧疚的男子,在场的人都被吓得寒碜若惊。
“你们快来看新闻,那不是小戮吗?”戴越喊道,六人纷纷围过来看向电视机。
只听扑通一声,柳清莲倒坐在沙发上,她失声痛哭起来,几经挣扎,濒临崩溃。
李云云坐在旁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以此来抚慰她的情绪。她强颜欢笑道:“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怎会没事?这是现实,是发生了的。
李岩海也安慰道:“没准明天他又活过来了呢?别忘了,他可是我们八兄妹中的坦克啊!”
赵远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小莲啊,你的啊戮呢?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快去洗洗睡吧。别忘了汪老先生的话,快睡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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