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人眼中坐吃等死的宁二在那种关头,一剑荡长安,披甲别帝宫,率领三千死士南往边关,将两大越域作战的王朝打的节节败退,成为了决胜大唐的凯旋候。
再这样的情况之下,宁二和少女小溪的见面时间也变得更少了,四五年不曾见过一面。
直到此次少女小溪回长安,是两人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
时间没有冲淡一切,面对宁二,小溪依旧那个肆无忌惮的孩童,被包容,被疼爱。
而面对小溪,宁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苍白的面孔之上荡漾着轻松自在。
两人吵着吵着,少女小溪的眼眶突然绽放出一朵水花,顺着洁净嫩白的脸颊滑落。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真是服了”
凯旋候嫌弃的用袖子在其脸颊狠狠擦了两下,嘴上还在不停的埋怨。
少女小溪红着眼睛瞪了其一眼,娇声娇气道:
“用你管”
凯旋候呵呵一笑,赏了其一个脑门崩。
而后在少女嘶痛声中,冲唐皇和玄色披风老者挥了挥手:
“事情就这么定了,镜山出神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
“就算是真神降世,我也让它乖乖的待在这人间”
“还有,关于我的事情你们不用多做考虑,我很清楚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朝圣想要一朝成圣,神洲书院想要以儒家气运成为大世的领头羊,先得过我这关,当年的事情总得要个了解”
话落,凯旋候的身影已经到了殿门之外,阳光洒在身上,不愧人间少年郎。
此时少女小溪冲唐皇和玄色披风老者吐了吐粉舌,朝着凯旋候蹦了过去,一下子跳到其身上,发号施令:
“宁二,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
“喂,你能不能有点成熟女人的样子,都已经快三十的老女人了,还这幅德行!”
吧嗒一声巨响,少女小溪毫不留情的在凯旋候头上一巴掌,年龄和亲情面前,当然是选择年龄。
“屁,你老姐我才十八,青春正好,正是放肆的时候”
“呕,能不能要点脸,我都不好意说认识你”
“别墨迹,赶紧走,我要吃你亲手做的面”
“呵呵,找你的童养夫去,别麻烦我”
“不嘛,人家这么多年没吃你亲手做的东西了,你都不给人家做,感情淡了,爱情没了……”
“停停停,别乱说话,什么爱情没了,你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我不说也行,给不给我做饭”
“做,行吧”
……
听着凯旋候和少女小溪传荡在天际的对话,唐皇和玄色披风老者眸光遥望着离去了两个背影,久久未能收回
“鬼老,宁二那孩子的身体真的没办法了吗?”
“唉,神洲书院至圣出手,大道之源被毁,回天无力”
“艹,迟早灭了这狗玩意”
唐皇破天荒的爆了粗口,情绪波动,不负平静。
而玄色披风老者眸光闪烁,想起了那个驰骋沙场,点兵点将的少年王候。
一门忠烈,皆葬于边关,生前一枪护佑大唐边关,死后骨灰散溢那片暮色土地,见证着大唐的成长。
没有雄心壮志的病秧子少年撑起了盛唐风骨。
鼎盛的大唐却挽救不了正当最好年华的少年。
*
长安城帝宫中发生的对话不为世人所知,而在天穹之上,千万星辰围绕的辉煌楼宇之内,一个被白光包裹的身影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废物,千年的谋划付诸东流,你们还回来干什么!”
在白光之下,男女老少数百人沉默不语,观其修为,都是踏上了道镜的存在,甚至于一半已经登临圆满,即将踏出禁忌。
可就是这样一群能够威震天域的人员,却任由白光内的身影指责谩骂,不敢反驳。
这时,在场人群中一个衣袍镌刻着日月星辰的中年男子起身,躬身行礼道:
“老师息怒,变数出现也是在情理之中”
“根据典籍记载,那位神灵应该已经失去金身,可是通过巡天法回溯,那位神灵还尚存神智,甚至于还残留了不少神力,白白损失了几十位弟子”
听到中年男子的发言,白光包裹的身影顿了顿,再次开口,语气平缓了不少:
“出现了变数不足为奇,可是镜山神灵的消息是谁透露出的?”
“现在海贤门境内突然涌入了一大批生灵,都是有目的的奔着镜山而去,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哼”
白光包裹中的身影冷哼一声,在场人员身形一震,纷纷吐血,但无一人敢站出触这个霉头,最后还是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回复道:
“根据地下传回的消息,这次事件发生的源头在长安”
“同时还传回了一句话”
“神洲魔现,镜山出神”
衣袍日月星辰轮转的中年男子话音未落,白光包裹的身影就怒喝一声:
“又是长安,又是大唐”
“上一次携天下大势威压书院还没有和他们算账,现在又准备干涉镜山神灵之事,真当我不敢灭了大唐”
在白光包裹身影复苏的恐怖气势之下,所有人头顶冒汗,面色潮红,摇摇欲坠。
中年男子强忍着全身酸痛的感觉,抱拳劝诫:
“还请老师息怒,不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大唐影响了书院和您的大计”
“天道阁对于中神洲的监察越发严密,您一旦出手,毕定会被天道阁道宝察觉,还请三思”
听到天道阁三字,白光包裹的身影陡然收回气势,像是突然转变了一个人一样,温和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群自认为被天道护佑的可怜人,真是让人心疼”
“也罢,传令下去,既然消息泄露出去,那就光明正大的去将神灵之躯带回,不得有误”
下方人群齐齐称是,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之下,化为百道流光飞出楼宇,散溢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而在这些人都离开之后,空寂庄严的楼宇之内再一次响起了两道不同的声音:
“你太仁慈了,威天下当以兵戈”
“不必着急,时代变了,那些人快要回来了,我们得留存力量争得更大的利益”
“哼,希望如此,到时候可不要惺惺作态,舍不得出手”
“你我本一体,无需多虑”
……
海贤门,一处秘密石室之中,一个头发苍白的威严老者看着跪在身前,满脸倔强的青年,哀叹一声:
“你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吗?”
面对老者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倔强青年昂起脑袋,双眼通红:
“三痴知罪,只求掌门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一个人”
头发皆白的老头闻言一怒,一袖将其拍在坚不可摧的石壁之上,怒喝道:
“自身难保还顾忌他人,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倔强青年咬咬牙,从地面爬起,重新跪在老者身前,不住的磕头,冰冷的石壁之上流淌着滚烫的血液,鲜红的色彩映照着青年满脸泪痕:
“求求您,是我不好”
“我不该一时兴起跟踪神洲书院行走,不然也不会将我那好兄弟置于死地”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从镜山出来,满身血迹,可那不是我的血,那种情况除了他没人会救一个废物”
“掌门,我求求你了,让我出去找找他,哪怕是一块骨,一滴血”
头发皆白的威严掌门看着磕的头破血流,不知疼痛的弟子,心中一痛。
他不是不想放其出去,而是不能啊。
当他这二愣子弟子浑身浴血回到宗门求救之时,他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
听到从三痴口中说出:神灵、神洲书院几个名词以后,他立即封锁了山门,对看到三痴回归的弟子都下了死命令,吩咐其不得泄露一点消息。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长老传回消息:镜山出神,神洲书院行走一共三十六人,全军覆没。
更让他心惊胆跳的是,根据驻扎宗门边界的弟子火速传话:
“天域皆动,数以万计修士齐入边界”
“中土世家、两大王朝、昆仑、佛门、天罡地煞都派遣人员前来”
光是先头部队就让人胆战心惊了,更别提真准备赶赴中神洲的其他各域宗门世家。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海贤门掌门压根来不及探究镜山变化,第一时间召回各地弟子,守护宗门。
风起云涌之际,海贤门首当其冲,不管其知不知晓神灵之躯,都躲不开这一次的乱象。
同时又将神灵之躯唯一目睹人:三痴给关押起来,连同长老会都没告知。
他不清楚门内有多少神洲书院的眼线,为了保住三痴的性命,他只能这么做。
此时他面对三痴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其请求。
可在密室之门闭合一刻,掌门无奈的声音响起:
“若有机会,我会亲自去镜山走一遭”
“你不要想着逃离,一但事发,我也保不住你”
听到海贤门掌门的安慰,三痴瞬间呆滞在原地,呢喃自语:
“谢谢”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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