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这时,一道道鸡鸣声响起,苗清怀里那只红冠羽色发金的大公鸡,朝着那座画舫停泊的方向受惊般的叫了起来。很又像是不像谭垚走,大公鸡它使劲的扑腾着一对翅膀。
“那臭老头不要你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好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和我咯咯叫,我和你说闲话。嗯……叫你二花吧?好不好?二花,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啦!”
苗清站在护城河堤,低头看着岸堤旁地上树叶柳枝的绰绰疏影,露出一丝奇异又冰冷的笑来。
“二花你也在担心臭老头对么?可是夜里杀人,我怕会做噩梦啊。”
苗清她像是站累了,理了理自己黑紫撞色的苗寨扎染细麻布的衣裳。干脆盘着腿席地而坐。
…………
“久仰谭老大名,今日有缘一见是在下之幸。”
画舫之上,屋内烛火微弱,从暗处的小叶紫檀蜀锦缎织屏风后走出来一道,犹如白松般柔韧修长的身形。
这是张难以形容的脸,极长的一头乌发垂在蟠龙官帽后,精致五官有着超越性别的瑰丽,雌雄难辨,尤其是一双丹凤眸子,更宛如工笔画勾勒而出,愈发显得那双丹凤大眼妖异莫名。
“谭某不过一介乡夫,闲云野鹤得惯了,哪里有这福气让大名鼎鼎的九千岁记得鄙人呢?”谭垚一展衣袍,坐在了离主座最近的那张紫叶小檀蟠龙圈椅上。
“西厂提督,贺馔京!”
尖锐又有些渗人的笑随之传来。“看来我们认识彼此,那就不需要再介绍一番了,谭老,不才并无它意只是单纯坐下来说说话而已。”贺馔津这声音极为和气,却隐含着无限的杀气。化成箭雨,呼啸而来,让人无处遁形,“同为苗王陛下办事便不分你我,听闻前辈喜酒,不才也自当投其所好。”
精致的喜好,这里的桌、椅、茶、几、杯、盘、壁、挂、床的精美程度是以京都那奢美闻名的太极殿都比不上的。
冷月清辉下,穿着暗色锦衣的修长人影站在船头冷风梭然吹过,灌满他华美宽大的衣袍,仿若谪仙,但却更似月下夜行妖魔展开巨大羽翼。
随意往旁侧一指,便见,本是一坛坛千金难觅的绝世好酒佳酿,却在西厂提督贺馔津这里却如普通常物般寻常,甚至多得堆积如山。
只手遮天,旗下西厂与锦衣卫两支厂卫势力遍布中原寸土之上,他便是西厂提督、锦衣卫首座贺馔津。他的容色,妖娆靡丽,这般俊美无俦,又有着几分鬼魅邪魅的男子,却是苗王牧魅夜在中原的爪牙之一。
“荷花蕊、寒潭香、金茎露、秋露白……秋露繁浓时水也,作盘以收之,以之造酒名“秋露白”味最香洌。”谭垚脸上突然露出一种似喜非喜、似悲非悲的神情来,淡道:“普天之下能够差遣得动阁下的,除了你口中的苗王陛下,老头子我可真想不来第二个人。”
“方才同前辈一起的……”
“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倒不值得引起阁下的注意。”谭垚赶忙说道。
谭垚方才语气中的那一丝丝惊慌,却被贺馔津捕捉到。他手中拿着根细细的不知什么材质做的竹竿,似玉非玉,竹竿上泛着漂亮的绿色,勾子上也吊着两条漂亮的鲤鱼,将竹竿一甩随之那两条鲤鱼拍打着水花游回了河中。
“值不值得,可不是谭老你说的算。不过那是名苗人蛊女吧?曾在苗王登基先、于幼时为其师,不过陛下的忍耐也实在有限,就算得前辈并无肩挑天下之志,也要为了同你亲近的那些人,着想着想不是么?”
贺馔津说:“我早与湘西苗疆再无半分瓜葛,甚至挑断自己一条胳膊的筋脉,可牧魅夜为什么就不是不肯……!”
谭垚伸手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幽深的眸子里闪过阴惊。
“前辈!”贺馔津连忙喝止谭垚的话,低笑一声:“前辈不必急于回复我,应该清楚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如果拒绝我,就等于死!这些时日我都会在姑苏,我期待谭老给在下的答复,届时,也好同苗王陛下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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