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要我帮什么忙?”大少爷惹出了这么大的祸,只敢畏畏缩缩听候差遣。
“无需。”
燕岐冷言。
裴云颂并不知道这个马奴能作出什么事来,可自家祖宗似乎很相信他,就是比信任官衙差役还要相信他。
他从来都没正眼瞧过燕岐,可如今黑夜里快马一鞭急如电闪,似决断决策已成竹在胸,让裴云颂都惊觉,这绝不是一个单纯的奴才可以有的气度和心胸。
燕岐很明白老太婆不愿声张的缘由。
既然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明并不是冲着宝小姐来的,她们两个只是被卷入了某些凑巧的事件里,甚至,掳走她们的人根本不知其身份。
若大肆宣扬,裴家的小姐丢了,居心叵测者反以此为要挟,裴兮宝恐怕才要遭逢大难。
小珍珠孤身流落在外,如羊入虎口。
南郡的官商和蛇蝎,任何人都可以将她拆骨食肌。
燕岐忍不住抓紧了缰绳,狠狠一鞭抽的赤马都蹶蹄嘶鸣,不安焦灼连自己都无法静下心神,裴府人手不够又不能惊动了太守和薛将军,该如何想办法拦截贼人。
少年突然调转马头,险将裴云颂给甩在了后头。
才一炷香的时间,大少爷就发觉了不对劲,他们出了城却进了山,这是通往哪里的老林?
“燕岐,你要去哪儿?!”
不去尧松找人,去山里干什么?
裴云颂瞧出来了,这是两道通于官营的方向,行过山坳就能瞧见营火点点,殊不知,南郡外的山中竟有一支旱营小队。
“这是……白耳营的人,”裴云颂认得出军旗,必是在此处夜勤操练,“你来这儿做什么?”
“借兵。”燕岐言简意赅。
裴云颂大惊失色:“你疯了,你为自己是谁,向白耳营借兵?!就算是三叔父也不见得有这权力随意调动,你借什么兵?!”
燕岐置若罔闻,下马将鞭子扔给裴云颂:“去裴府把翻羽带来。”
裴云颂呲牙咧嘴,这浑小子闹的哪一出,关翻羽什么事,关白耳营什么事,他——他这是,要将裴兮宝给送上绝路了!
大少爷咬牙狠狠抽了身下马儿,若不是老祖宗有言在先,他恨不能自己跑去尧松找宝儿。
燕岐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南郡辖下有白耳和枳首两营,白耳营的副统乃是白於,年轻人血气方刚,近来听命带千余兵丁在山中露营操练。
火光遍地、守卫森严。
燕岐本无意隐瞒行踪,少年人的脚步早已惊动了营门的兵卒。
“什么人?”他警觉很高,白耳的落营点除了太守和都尉无人可知,又怎会有人三更半夜营前作梗。
“求见白於副统。”燕岐抱拳,脸色紧敛。
那兵卒一愣,上下打量:“副统有令,山中不见任何人,你又是从哪来的无名小卒。”他忍不住呵笑。
燕岐蹙眉,懒得多言,腰间可见金鞭还未眨眼,火光就耀着迅风,“啪”的一下卷住了那小兵卒捏着的宝剑,只听得兵器哗啦一声,三尺青锋已经握在了燕岐的手中。
那兵卒目瞪口呆,好快的身手。
“你小子这是要闯营?!”
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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