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不为所动,显然心知白於认得此物。
他将银花匕首置入怀中:“白副统,人命关天。”他定定道,不提任何这关于这把匕首的往事。
白於的手“喀”地捏紧了身侧宝剑,深吸口气拂开大氅喝道:“来人,开道!白耳夜营听从号令,不得有误!”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白於究竟看到了什么,竟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如此俯首帖耳,毕恭毕敬。
这便是裴云颂带着翻羽赶来看到的场景,火色星光,列队而行。
燕岐,当真说动了白副统调营出兵?!
只闻少年轻言凿凿,若有贼人在南郡附近行这肮脏勾当,被掳的绝不可能只有两位小姐,他们无法正大光明定会选择夜行将姑娘运送出城,封锁山中峡道,就是要逼着贼人停驻车马或入官道。
否则,行过管涔山麓四通八达就再也没有机会围追堵截。
裴云颂似懂非懂听着白副统的调遣。
燕岐已跨身驭上翻羽,那小马驹看起来很是兴奋,马尾不断左右甩动。
“你的小主人有难了。”少年俯身抓紧了翻羽的鬃毛。
山中点亮的烽火遥相呼应。
燕岐却感不到半分的放松释怀,裴兮宝,生死造化,且看天意。
少年人打马一鞭,与大军背道而驰。
山路崎岖,月色沉沉。
裴兮宝昏昏沉沉醒来时才发现自个儿正躺在马车里,隙虫寂寂、夜禽哀鸣,不是城镇,而是深山沟涧。
月光透过窗牖洒落,她一动就惊觉自己的脚踝手腕都被粗重铁索锁着,连挪步都困难至极,身边还躺着一个身影,裴兮宝摸索着衣衫就知道,是温绾绾。
小姑娘推了推,温绾绾没动静,还深沉昏迷着,“喀”,手肘撞到了木栏。
她们,竟是被关在一只木笼中。
裴兮宝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惊呼,摸到了腰际那八褶金角的锦囊,外头传来细碎声,是脚步和马蹄,不下八九人,隐隐约约在交谈吵嚷。
小姑娘咽着唾沫竖起了耳朵。
渠道阻塞,有官营正在封山,紧接着是男人的骂骂咧咧——
狗屁,进了官道,还有路走?
不想想自己干的什么肮脏事,也要瞧瞧这马车上的“小骡子”。
怕什么,大富大贵拢着你,这些年没少赚勾当,等这寻山的风头过了也不迟。
七嘴八舌中倒还有人镇定自若。
裴兮宝颤着声,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沉晦涩,便能瞧见,车里还有二三木笼,关押着五六个正昏沉不醒的少女。
喝!
她骤然明白自己和温绾绾是踏进了什么道,定是温常如曾经提及,南郡少女的略卖案。
她们,都是小骡子。
京城里有的是达官显贵喜欢这些卑贱*货色。
查,是休想查个水落石出,否则那么多郡城隔三差五的出事,怎不见掀起风浪?
裴兮宝脑中涌上的全是赵姨娘那听来的风言风语。
她手脚冰冷、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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