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燕岐好似轻而易举就能看出其中的秘密。
燕岐瞥了她一眼,小姑娘唇角沾着小碎糖,一口咬下时还有着咯嘣脆响。
“你该不会,是在防着豫南王吧?”
燕岐一语中的。
“咳咳、咳!”裴兮宝被碎糖给卡着了,咳的双颊通红。
要命,帝师大人的洞察力太敏锐。
她觉得在燕岐面前装傻充愣总像个被看戏耍的猴。
对,自己就是那只小猴子。
燕岐的啧声里带着些许迁就和怪责,指腹抹去她唇角黏腻的糖渍,轻轻顺气儿,小姑娘只要心不在焉,吃什么都能呛着。
矜贵的很。
“豫南王在京中根基深人脉广,此番来南郡也算得是朝廷对南地的重视,”她有些语无伦次的,“我、我可是在向小郡王展现南郡旱营,威风英勇深得民心。”
军队有了百姓的拥护,才能一心保安宁。
燕岐没再多问。
拙藤园的月婵早就热好了花盏龙眼,还有一碗剥好的金罂搁在裴兮宝的床头。
“还是月婵体贴我!”小姑娘疲乏,跳上床榻,左手一个小卷,右手一把果粒,直往嘴里塞。
丫鬟将暖炉置好,笑道:“哪里,都是燕岐备上的。”
月婵说的无意,心里想着,那平日里看起来寡言淡漠的燕岐竟破天荒的,主动给小姐备了爱吃的小食。
明儿个的太阳,不知道会不会从西边出来。
裴兮宝“咕咚”吞咽着唾沫停住了手。
这“受宠若惊”的感觉,不太妙。
燕岐的“献殷勤”令人毛骨悚然,就似是行刑前囚犯吃的最后一顿丰盛的“端头饭”。
明儿个的太阳,一定会从西边出来的!
裴兮宝钻进被窝蒙上头。
房间的烛火熄湮。
园外静立的人这才跃马轻蹄离了裴府向白耳营去。
月光下的青年朗眉星目,千里疾驰如光似电,银鞭挥处游龙惊鸿,他是整个南郡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而燕岐只想知道,那包不包括,他的宝小姐。
满月楼今晚的宴席过了三更。
沈泽搀着自己早就酩酊大醉的父亲上马车,看到了落在一旁的锦绣外衣,那是他送裴兮宝离开时,披在她身上的。
小郡王捡起衣衫抖了抖尘灰,若有所思。
马车里充斥着醉酒的熏味。
咯噔咯噔。
趴在一旁身形魁梧的豫南王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酒气却不显方才的醉意。
老王爷抚了抚额,正襟危坐。
“泽儿觉得南郡如何?”他沉声道,醉态减了三分。
“李家与裴家关系甚笃,动其一不如连根挖,”沈泽微微垂眸,“想要在南郡将两营暗度陈仓,就得扎基,裴家便是最好的选择。”
南郡裴家有权有势有银子,重要的是,他们有兵。
裴三老爷一声令下,李太守可是其至交虎翼。
谁能拿捏的住裴家,就等于拿捏了东南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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