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剑戟,呼喝震天。
裴兮宝有些惊愕于这铿锵阳刚的场面。
“数日前七殿下回了京,听闻西南匡禄、骆荣两地今夏旱了三月又遭连降大雪,爆发了流民役,朝中决定开仓放粮以安民心,急调幸顺的粮草前往西南,特遣小将军护送。”原本燕岐该与楚峥一同上路,却突遇朝廷送粮大事。
关乎国情民生,自然耽搁不得。
裴兮宝听严牧唠唠叨叨的,想起父亲的确念叨过骆荣的雪灾。
“你们都要一同前往吗?”
“自然,”严牧当初看不惯燕岐,可自从北地一战,他对那青年人是大有改观,如今恭敬的不得了,“待送粮完成,小将军得马不停蹄回京复命,只是不知还会不会回到南郡。”
“哎?”裴兮宝一愣,“怎么说?”
“这不得看朝廷吗,若是留下他则会在京中谋职,若是外派,也未必是南郡旱营。”但是,必定风生水起,平步青云。
严牧羡慕的很,指了指点将台上的燕岐,青年人迎风而立,衣袍猎猎,他身形挺拔修长,负手在后,目光如炬似审视着校场上的一切动静。
蓦地,就跟察觉到视线般,燕岐偏过头瞧见裴兮宝正俏生生的站在沙地边,严牧挨着她,一脸乐呵呵的。
也不知在笑什么。
燕岐脸色一沉,跨步而来。
“明日的护送车马可都备好了?”他人还未至声音先到,责问的自然是严牧。
严牧挠挠头连忙赔着笑“落荒而逃”。
“你别凶他。”裴兮宝瞧着燕岐神色不善,莫名其妙的,她拽拽燕岐的衣袖。
青年原本冷冽刚毅的唇角就软了三分:“来白耳营做什么?”
只是口吻还多有着不悦。
“好心没好报,”裴兮宝嘟囔,“我来给你送好吃的。”她从小食盒中掏出个千层糯米糍就要往燕岐嘴里塞。
青年一愣下意识往后退却,瞧见裴兮宝笑吟吟的模样压根不忍心拂了意,只是这校场地人多口杂的,小姑娘可真会挑地点。
他轻咳了声,将千层糯米糍重新搁回食盒。
心情顿好了不少。
“豫南王一到,南郡今年便入了贡,老太太可有什么打算?”代表郡城与藩王向朝廷献上贡品,是殊荣也是成为皇商的机会。
这段日子裴家忙里忙外的就是在打点,难怪裴兮宝无趣的想要来白耳营。
小姑娘立马眉开眼笑:“当然,拾脉出了矿,祖母正挑选上等的蓝采石打磨雕琢成巫峚山形,届时随同两道贡品送往京城。”
“巫峚山……”燕岐沉吟,“南郡可是在向天子示复河山表忠诚啊。”
妙极。
巫峚山是当年太祖皇帝打下的最西疆域,数年后遭内乱四分五裂被外族侵吞,历代天子无不是想要收复旧山河。
这是大昭的一个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裴兮宝已经瞧见一旁列队点兵的阵仗,忍不住问道:“这次回京复命后,你会留在京城吗?”她悄咪咪的试探,不,这试探的太光明正大了。
燕岐有些不解。
她歪着嘴角哼哼:“你可不要贪恋京里的荣华富贵、如花美眷!”只是她声音越来越小,变成了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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