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兮宝连连点头。
燕岐踏出房门,下意识扭头多看了眼烛火昏黄,桌上乱七八糟的材药他还认得,野葛根、花生、红豆研磨成粉,是用来……
他想了想,典籍里说“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清香”。
燕岐心头一跳,轻咳了声,果然是小姑娘家们在一起才会研究的……怪东西。
没成想,裴兮宝受了凉,第二日昏昏沉沉,府门来报,颖太妃邀其入宫,小坐片刻。
自然拒绝不得。
有些奇妙,毕竟,燕岐进京两个多月来,太妃从未单独宣召过他,就仿佛是为了避亲嫌,毕竟,城内外十二州兵马调动,也不知是顺遂了谁的意。
今日,却邀了裴兮宝。
昭纯宫宫娥不多,很是清净。
太妃正襟危坐,江家的女儿就是慈眉善目也有着不容置喙可降千军万马之姿。
小姑娘行了礼,赐了坐,八姑姑将宫内适宜的小点心都端了出来。
“可是受寒?”她看着小姑娘鼻尖通红,偶尔呛着声,关切道。
颖太妃睁开眼,眼底有些不明的情绪,裴兮宝在镇军侯府受寒,怕是夜不闭门所致,传出去,只会增添燕岐的闲言碎语。
她不冷不热,寒暄着坊间的话题,从平日做些什么,到最近,听闻,燕岐醉酒闹了湖榭雅叙。
裴兮宝的核桃酥卡在嗓子,斟酌着字眼,自不敢将雅叙内发生的一切如实相告。
太妃约莫也是瞧了出来,多半与裴兮宝有关,兴许还是小丫头怂恿的,她蹙眉道:“裴小姐亭亭玉立、聪慧伶俐,难怪当年小郡王千里求圣旨以娶,只可惜裴盛端罪,不过裴家照顾了燕岐,自然是有恩于我江家,本宫不会亏待裴小姐的。”
她挑着指尖示意。
八姑姑将手里的一叠名册搁置在裴兮宝跟前,小姑娘翻了翻,好家伙,京城文武要员的子侄可都在这。
“太妃娘娘,这是何意?”
颖太妃扶了扶发髻:“裴小姐也快至适婚之龄,如今南郡千里,父亲又不在身边,本宫想为你做个主,文臣武将世家公子只要裴小姐和得了眼缘,不防思虑思虑。”
裴兮宝搁下了桃酥。
太妃又道:“裴家在南郡也算家喻户晓,燕岐将你带入京城是为偿还南郡的栽培之恩,你是个姑娘家,重礼知节,与小侯爷可要注意避嫌。”
不为自己的清誉着想,也要为燕岐的声誉考虑。
小侯爷是人上人,将来娶妻生子自有他的富贵路要走,颖太妃要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裴兮宝不过是富甲一方的商贾,本还有个都尉爹却折了仕途反损了名声,嫁皇亲国戚绝然是高攀了。
“是,太妃娘娘有理。”小姑娘听得懂话里有话,低垂眉眼。
她碍着燕岐的锦绣凰途了。
出昭纯宫时小姑娘若有所思,不看路的脑袋“咯噔”就撞到了人。
她眨巴眨巴眼,一愣。
“你怎么来了?”
正是不知何时候在宫外的燕岐。
“太妃邀你进宫,何事?”他双手环胸,瞧着小姑娘恍恍惚惚心情不佳,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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