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东西吧,你该饿了。”祝修毓把小桌子放到了床上,让她靠着枕头慢慢吃。
麦栎有点无奈地道:“你的手都这样了,就别瞎折腾了,点外卖又方便又经济,哪里需要自己动手?”
祝修毓说:“我乐意。”
麦栎:“……”
吃过东西后,麦栎感觉精神恢复了,也没再提分手和离开的事。
暮色四合,她爬到飘窗上,静静地看向楼下。
院子花木扶疏,真的很漂亮。
天色暗下来后,挂在铁栏栅上的小灯笼蓦然亮了起来。
麦栎心念微动,看到了祝修毓站在楼下,也不知道他按了哪里的开关,院子里的小宫灯也都纷纷绽放出柔和的暖光。
祝少有一副好皮囊,立在花木中,俊逸洒脱,有种浊世翩翩佳公子的神韵。
他缓缓抬头,橘黄色的暖光落在星眸里,映出无限温柔。
四目相交,麦栎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又胀,又痛。
那一晚,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靠着飘窗,看外面沉沉夜色。
十点多的时候,祝修毓在外面敲门,她被那“砰砰”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麦,早点休息。”
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是柔声叮嘱了一句。
过了好一会儿,麦栎都没有听到脚步声,她怀疑祝修毓还站在外面,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贴在门板上倾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一阵,突然感到自己像个神经病,于是悻悻地关了灯,躺到床上。
她原本还以为这一夜必定失眠,但没想到躺下不多一会儿便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雨点敲击着玻璃窗,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麦栎被这声音吵醒了,起床披了外套,走到窗边往外看。
雨不算很大,但北风凛冽,刮落不少木叶。
她趴在窗边凝神看了一会儿,突然开了房门,往楼下冲去。
院子里,祝修毓幽灵一样站在一棵落尽了繁花的花树下,脚下是厚厚的落叶,他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硬朗的轮廓不断滑落,小宫灯橘色的光芒落在他英俊的脸上,朦胧了他痛楚的神色。
麦栎一口气跑到楼下,想也不想就推开大门,呼啸的冷风夹着冰冷的雨水扑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
她冲到祝修毓面前,愤怒地大喊:“你疯了吗?!你在这里干嘛?”
也不知道他在风雨里站了多久,一张脸苍白如纸。
他的眼神本来是涣散茫然的,此刻看到了麦栎,如梦方醒,一把拉住她就往屋里跑。
“你才疯了!出来干什么?外面那么冷,感冒了怎么办?”
祝修毓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对着麦栎一通教训,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去浴室找毛巾,帮她擦头发。
麦栎用力地摔开他的手,怒视着他,“我受不了了!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祝修毓拿着毛巾,抿着嘴唇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眉眼沉郁,一双星眸黑沉沉地没有一丝透亮。
麦栎厉声道:“你说话啊!阿嚏!”
祝修毓:“……”
麦栎揉揉鼻子,气呼呼地瞪他。
祝修毓说:“我、我……阿嚏!”
于是两人各自回房间换衣服。
麦栎还到厨房煮了一锅姜汤,人手一碗,面对面坐下,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祝修毓率先打破沉默,“我刚才去医院了。”
麦栎立刻下意识地问:“是不是莉莉……”
祝修毓说:“没有,她已经醒了,伯母在医院里陪着她,我去到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麦栎:“……”
祝修毓捂着脸,痛苦地道:“我知道我不该去,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心里总担心她的情况……”
“我去到医院就后悔了,看了她之后就立刻赶回来,我心里一直害怕你会趁着我出去的时候离开。”
麦栎现在终于相信那个家庭医生的话了。
祝修毓真的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我刚才一直看着三楼的房间,我希望那里能够突然亮起灯光,让我知道你还在,没有离开。”
麦栎:“……”
祝修毓痛苦至极地闭起眼睛,“小麦,对不起,我知道我很混账,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见秦莉莉了,这是最后一次,真的,你相信我,好吗?”
麦栎淡淡地回了他两个字:“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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