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
“你身后的皇子是谁?”
她摩挲着微暖的刀柄:“八皇子,罹珂罹战戈吧。”
终戈眸子里掩不住的惊讶,转瞬即逝:“终戈佩服。”
“说吧,本殿杀了罹战峰兄妹,你们八皇子能许诺什么?”
“登基之后,五年无战乱之忧。”
“呵,”她冷笑,“本殿凭什么相信你那八皇子。”
终戈沉稳道:“就凭我家八皇子痴傻十二年之久。”
又是沉寂,两人都知道,这便是博弈。
“五年,足够罹战戈振国兴兵了。”叶娴收了威压,面色平静,状若无意说道。“五年,也足够殿下重振王朝,威慑天下。”直起腰来,终戈依旧镇定如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人就这般僵持着,不焦不燥,寂静的紧。
“好,希望你那八皇子,莫要让本殿失望......”终戈松了口气,“不然,”那女孩一声轻笑,竟让他毛骨悚然,“别怪本殿亲自让西蛮皇室大换血。”
这对于双方来说,做错一点都无异于与虎谋皮。
“多谢殿下,终戈告退。”他终于放下高悬的心,正准备离开。“还有,终大杀手,下次来拜访,记得把你真正的脸带来。”闻言,终戈脚下一滑,险些磕在窗沿上,易容下满是冷汗,讪笑着:“殿下当真慧眼,终戈定从命。”
那黑衣裹身的人离了王府,停在了城门处的客栈房顶上,翻身从窗户进了客房,撕下面具,露出一张更为邪肆的面庞,右目之下,一朵火焰正在妖艳燃烧。“殿下?”房间里静候的两个人见到他回来连忙起身,等终戈将已然晾凉的茶水一口饮尽,才谨慎开口:“殿下.......那时月蝶玖可曾答应了?”“哈哈哈,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聪慧的女人,不愧是她。”两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这时月蝶玖可谓江湖帝医之下最为难缠的人物,竟然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殿下,会不会有诈?”终戈沉声,烛火映着那张年轻妖媚的脸庞,满是柔和:“不会的,本王与她做了交易。”他抬头,见两个侍从一脸怀疑,笑道:“至于什么交易,你们无需知道,但是相信她,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醒醒啦,你们这群大懒虫.....”日上三竿,叶娴把房里杂乱的一切都收拾好后,披上大氅去外面廊下挨个捏鼻子扯耳朵亲切唤醒还在昏睡着的人。“嗯哼....”“啊别闹.....”“谁啊.....”一个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白茫茫的院子映入眼帘。
“呀,小姐!”玄蝶最先醒过来,看到自家主子披头散发,穿着里衣,胡乱披着衣服,拖拉着靴子站在面前:“你.....你......”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歪了歪头,又看见廊下还迷迷糊糊没缓过来的,盖着无数床暖和厚实的棉被的其他几个暗卫,不知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
“祖宗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屋子,这么冷的天!”
她急吼吼的把人拉进屋子,发现屋里一样的冰冷.....
“我的姑奶奶啊.....您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玄蝶哭笑不得,连忙去点了地龙,赶紧给叶娴穿好衣服,却又十分疑惑:“小姐,昨晚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们都睡过去了.....”要是一个两个暗卫坚持不住打个盹很正常,但是他们集体睡着,那就有问题了.....
“还说呢.....我昨晚喊这么大声,愣每一个人理我....”叶娴一脸委屈,玄蝶明智的马上闭紧了嘴。
安静了半晌,她还是开口道:“轩辕澈走后,终戈来了。”
“什么?!”玄蝶一听差点把梳子扔了,慌忙放下手里的簪子检查叶娴身上有没有受伤。叶娴无语:“你觉得他伤的了我?”“也不知道上次是谁翻了墙就直接趴下了....”玄蝶还是不放心的嘟囔了一句。“安啦,这次没动手......”
要是真动手了,这个院子还要不要......
“轩辕澈出门了啊。”
轩辕澈不知去了哪里,听闻跟一大早便出了府,连水空云苏都没带。叶娴倒也悠闲,遣了人去驿站打探消息,便又晃晃悠悠出去玩了。
来使驿站里,罹战峰满脸阴霾,罹战姿也谨慎的坐在旁边不敢吱声,他可以相信是轩辕澈的暗卫杀了“鸦”的人.....但他可不信区区暗卫会做出这种残忍无异于凌迟之事.....“罢了,先随我去拜访帝医。”终究不过是下人,罹战峰也不在挂在心上,专心去做这次来苍澜的正事。
与此同时,欧阳月怯懦的站在桌前,欧阳翊黑着脸一言不发。
“清璃,莫要再肖想苍雪王爷了,那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再这样下去,为兄也护不了你。”
再怎么说也是亲妹妹,欧阳翊依旧是狠不下心来斥责。“可是...哥哥,我真的....”“你配不上他,也比不过苍雪王妃!”“怎么会?”欧阳月瞪大眼睛不甘心:“不可能,那个女人没家世没才貌,不过会耍些小手段罢了,我堂堂欧阳家小姐怎么可能......”“你知道你买的那些人,所在的门派被一夜灭门了吗!”
欧阳月微愣,
“为兄怕下一个死的是你!”
角落里,那个人清楚的看到了所有,从罹战峰和欧阳翊派人掩盖这突然出现在驿站的尸体,到训斥与不安,黑色的斗篷在光天化日之下格外醒目,却又无人察觉。那双犀利的眼睛一眼便认出了前来打探消息的叶娴的人。
鬼面具下,薄唇微勾。
乱鬼司的动作还是挺快的,回头要好好奖赏一番。
“啊啾!”
苍澜京城主干道侧道一个小小门店,挂着华而不奢的红木牌匾,匾上鎏金大字龙飞凤舞——水天一色。
小店门外,支着两口大锅,有妇人在旁侧包着饺子,只见那盆中肉馅,竟是认不出的珍贵药材,香气甚浓,前来求取药饺的穷苦平民只觉得吃了饺子喝了饺汤全身暖和耳明目净。
没有人贪图那掐金丝的珍贵瓷碗,而是自觉排好队,吃完饺子刷好碗又归还回去。另外一些前来求诊的百姓也不急不燥井然有序的排好队,等着神医坐堂的时间。
小店铺后房药库,女孩一个喷嚏把所有药女逗乐了。
“笑什么笑,指不定又是哪个在说我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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