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溅在了令狐娴持剑的右手上。
菁菁没想到会是这般结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嘴中溢出浓烈的血腥。
她最讨厌的血腥味,从小到大沉浸在鼻翼间抹不掉的血腥味。
令狐娴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般结局,连转身都不肯看她一眼,低着头轻轻叹息:“孤不曾怪罪你将杀姬杀令带进水天一色,也不曾责骂你卖了莫流三人带着年纪尚小的穆清行此险事,也不厌恶你服从那两人的威逼利诱,那是人之常情求生本能。”
她杀人无数的手在微微颤抖,听着身后抵在心口的刀刃无力的掉落在地。
“但是孤给过你机会,你可以选择回来,好好培养心气,也可以选择离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你终究选了最后一条执迷不悟的不归路,菁菁啊,医者不能自医,”她缓缓抽离贯穿了菁菁身体的流华,随着血液的流失和肉体的痛苦,那孩子终于无力而僵硬的失去了重心。
“你眼前的所谓帝医,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之人。”
她转身,扶住了那具尸体,一双孩童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孩童应该有的害怕恐惧,但是也为时已晚。
她秀手覆上那双曾经灵气十足的大眼睛,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将她用来杀自己的刀丢进了蛇窟,便下了山。
“帝医!”
庄子里,正在焦急等待的几人见她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来,只有莫流注意到了她恹恹的心情。
“菁菁被蛇咬了,孤,没能救得了她,你们帮我把她收殓下葬了吧。”
闻言,这几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还是玹月给了侍卫一个眼神让他们去处理后山上的菁菁尸体。轩辕澈探究的目光看向她,怀里正吃饱喝足啃着手指头的季穆清欢快的向她扑过来。
“姐姐……抱抱!”
…………
沉默顿时被打破,紧随着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的轩辕澈一脸黑线,笑的令狐娴和季穆清莫名其妙。
只见轩辕澈又气又无奈的把季穆清小脸扭过来,一本正经的教他:“乖,叫我哥哥,叫哥哥……”
“叔……叔……”
……这下轮到令狐娴狂笑不止了。
季穆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撅着湿乎乎的小嘴,十分严谨的学着他喊出了叔叔。
“算了,叔叔就叔叔吧,”他叹了口气,令狐娴惊诧他竟然会就这么放弃,却见那男人指着她,叫季穆清喊:“那你叫她,婶婶,跟我学,婶婶……”
令狐娴一脸黑线,看莫流玹月天歌这几个不嫌事大的凑热闹。
“姐姐抱抱!”
季穆清笑的像朵花儿一样,挥着沾满口水的手便又扑了过去。
“哎,真乖!”
杀姬杀令将水天一色烧的面目全非,想要重建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令狐娴亲自坐镇血殇谷,指挥着工匠重新赶制各房各殿的屋梁牌匾,最让她心痛的还是那一角藏书阁里被烧毁的书,再次看到面目全非的藏书阁还是被仨徒弟拉着才忍下了回后山鞭尸的冲动……
“那可是姑奶奶行走各地搜罗来的医书啊平时连碰都不舍的碰的啊……”
不知为何,令狐娴本来以为轩辕澈会慢慢厌烦在这里的平淡无奇生活,没想到他竟然迷上了看孩子?!一天到晚不是和她腻歪在一起就是和季穆清狼狈为奸为非作歹,一大一小竟然也能玩到一起去。
令狐娴刚走进庄院里唯一一处能容得下他们一起吃饭的院子门口,便感觉脚下不对劲,无比敏锐的侧身一闪,只见一支竹片做的钝箭从她眼前飞过,莫流匆忙躲过,跟在身后说说笑笑不明情况不正眼看路的玹月天歌挨了个正着……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里并单曲循环。
罪魁祸首一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还盯着天歌脑门的包嘿嘿嘿笑个不停。
令狐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剥虾投喂特权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吃的不亦乐乎的季穆清。
她扒拉着自己的饭碗酸里酸气的道:“阿澈你注意着点你现在养的是季枫的儿子他叫季穆清。”
莫流玹月天歌把脑袋埋进了饭碗才感觉能稍稍掩饰住自己的笑意,草枝乱颤。
轩辕澈一脸慈祥父亲模样的又给季穆清舀了碗汤,“若是将来我们的孩子也像穆清一样聪明伶俐……”
令狐娴趁他还没说完掰开一块馒头便塞进了他嘴里。
“吃,吃你们俩的吧,吃个饭都堵不住嘴!”
脸颊微红。
弟子三人正笑着,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的狗粮,登时不下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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