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川模模糊糊听到了清脆的小丫头声音,竭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了这个一生中收的唯一的徒弟的小脸,眉头紧巴巴的皱着,就感觉从小到大都没有舒展开过,一双眼睛泪花乱坠,刚刚哭过啊。
“小……小丫头……”苍老而微弱的声音,让令狐娴只有紧紧贴着他的嘴边才能听清楚。“师傅,师傅你坚持住,娴儿在,娴儿这就给您包扎伤口!”令狐娴忙乱的四下查看凌夜川的伤,当发现无数的刀剑贯穿六脉心肺根本无力回天的时候,终于无助的又哭起来,她救不了……她是帝医啊,她救不了她的师傅……
“师傅!”
“小丫……头别……别哭……师傅老了,也……活够了……”
凌夜川费力的将压在身下的手抽出来,想要去摸一摸她的脸,被令狐娴紧紧抓住,贴在脸上,滚烫的泪沾湿了苍老的满是老茧的手。
“师傅都是娴儿的错,都是我……我惹来的祸,师傅……”
“又漂亮了,小丫头……越来越出落了啊,”
“师傅……”
凌夜川抬起耷拉的眼皮,看到了她身后一直默默陪着的轩辕澈,“能有个人陪着你……师傅也放心了,师傅……不怪你,命中注定罢了,小丫头可一定要……要完成……自己的志向……”
“前辈放心,晚辈定会护娴儿一生一世平安快乐。”
轩辕澈如此许诺,凌夜川也放下心来,终于努力的笑了笑:“行了……都哭成……成什么样了,”
“师傅,师傅您不能……您不想见见您孙女儿吗,玄蝶她现在可能干了,又沉稳又漂亮,跟您儿子一样,您……她还没见过您啊……”
“师傅……师傅……”
凌夜川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长送了口气,嘴唇翕动,清浅而随风飘散的声音:“见不到了,见不到了啊……”
“师傅……”
他身下一片血泊,浸染了令狐娴垂落在地的衣衫,苍老的手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松垮而僵硬的握在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丫头稚嫩的手里。
一双看尽了世间沧桑俗世凡尘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师傅,您别走……”
“求求您了师傅……”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伏在老人的身躯上痛哭,凌夜川带她六年,将对自己孙女的所有慈爱都放在了她身上,却因为她招惹的祸事而付出不应该背负的代价。
这是玄蝶在世的最后的一位亲人啊……
“师傅!”
紧紧攥起的手心里被指甲印出了血丝,轩辕澈将她强行揽入怀里,掰开她的手。
“是我害死了师傅……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能护住所有人……”
“这不是你的错,娴儿……”
他束缚住令狐娴的双手,免得自己伤害自己,“就是我的错,因为我那些家伙才会将矛头对准师傅啊……”
“娴儿,”
“阿澈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师傅他明明都隐居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不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他们什么都每没做啊……”
“娴儿,”他将令狐娴扳正,逼她正视着自己。“娴儿,老前辈尸骨未寒,现在还不是你哭的时候,”“我当然知道!我恨不得抓了那些人扒皮剖骨!可是他是我师傅,我怎么可能不哭,轩辕澈,若是死的是你的师傅你难道就不伤心吗?!”
“娴儿,老前辈是你敬爱的人,遇到这种事我也很难受,但是娴儿现在不是迟疑的时候,你看看这院子里,没有一具刺客的尸体,你觉得可能吗?”
轩辕澈十分耐心的替她捋着利弊:“有乞丐在我们一进城刚落脚客栈便送来的纸条,老前辈也像是刚刚遇袭不久,”
“那些人十有八九还没有走远!”令狐娴明显是悲拗过度,只想着替凌夜川报仇雪恨,没有想到轩辕澈想让她知道的这一层关系。
“他们有备而来,城中有眼线,只怕现在很难寻找到了,你现在想想,为什么我们才收复京城不久,血殇谷就出事了,明明龙家已经回了自由之度,那血殇谷的杀姬杀令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快的过我们……”
“除非……他们本就在那里。”
“而现在,”轩辕澈循循诱导:“我们一回王朝,金江山就出事了。”
“我们现在唯一的树敌只有龙家,也就是说……龙杀的人,早就渗透到了王朝大陆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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