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秋朝冽日日都会来清溪院报道,每日都在此留宿,甚至每日一下朝就来这,早上从这去上朝,俨然将清溪院当成了秋府。
由于秋朝冽的往来,寻芳阁的收入又进了一大步,反观倒是南芩这边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南芩好像是那日从拍卖会上回来就丢了魂似的,病倒在床,再也招待不了客人,甚至文小姐来看都是避而不见。
李妈妈对此虽有微词却也怕将病气过给了客人,还好没了南芩还有云笙这边的补上,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雅娴日日见自家姑娘与秋朝冽每日谈情说爱,日渐亲密,虽心中对秋朝冽还是喜欢不上,但只要姑娘开心她也就接受了。
听说南芩那边因为没了生意被妈妈放弃,雅娴还曾带着银钱去看过两次,可却是病情很重,也只能无奈而归。
对此只有云笙知道,他这是真的开始实施计划了,他不会再有时间去与那些女子周旋,想来手中已经有了些许筹码,再加上上次去拍卖会,绝对是找到了那群隐士的行踪,所以他是真的开始复国大业了。
果然,不过半月,旁人不知如今国内动荡,她日日陪在秋朝冽身边早就发现他的情绪日渐低沉严肃,再不见之前的轻松。
每日都会在桌前坐到天亮,然后一脸疲惫的去上朝。
看来南芩的动作还真快,只是还差最后一把火,那便让自己来帮着点他吧。
这日,秋朝冽少见的没来,云笙借口去看看南芩,毕竟之前他也算是自己的学生,去关心一番。
雅娴没有怀疑,给备了些点心便陪着云笙去看南芩。
云笙拿着食盒走进南芩的屋子,扑鼻而来的一股浓重的药味,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看到南芩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无力的样子,云笙将食盒放在床头,看了南芩几眼,轻描淡写道:“看这样子,应该是活不长了吧。”
装昏迷的南芩差点没被云笙这句话给气吐血,你说这话是人说出来吗?你这是来探病的还是怕他不死来催命的。
云笙像是丝毫不避讳的接着说道:“唉,你说我们好歹也算是师徒一场,你若是死了我这心里也总归是不舒服的,这盒点心就算是我送你的一份大礼,日后若真的一命归西也别来找我哭诉。”
“看样子真是病的不轻,都睁不开眼睛了,那我还是赶紧走吧,别把我也给过了病气。”说完真的就拍拍裙摆离开了。
雅娴在门口自然也是听到了自家姑娘的话,无语的看着姑娘出来,陪着云笙回去。
云笙刚离开,屋内便无声出现一男子:“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竟敢对您不敬,要不要属
下将她......”
本该昏迷的人此时倒是清醒的可以,除了面色苍白外一切正常,听到男子的话眉头一皱:“不!谁都能伤,唯独不能伤了她!知道吗!”
男子连忙低头:“是。”
南芩起身走到食盒边,男子开口:“以防有诈伤到您,还是让寒芒先检查一番。”
没等寒芒说完,南芩已经将食盒打开,面上摆放的是他最爱吃的五色糕点。
脸上微微一笑:“你终是,舍不得我的。”伸手将那盘糕点拿出来,不小心碰到食盒底,发出细微声响。
南芩眼神一变,仔细看了看这食盒,找到暗关按下,那层隔断便收到一边,在下面俨然放着的是一卷写满字的宣纸。
寒芒也没想到一个青楼女子怎会想出这种办法,南芩将东西拿出来展开一看。
“皇子?这是?”
南芩高兴道:“是秋朝冽帮皇帝处理的来往公函内容!”
寒芒听了也十分激动,他们如今最忌惮的就是这个,毕竟天凝也屹立了不少年,他们想要将其扳倒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如今有了天凝的秘密来往密函,想要拿捏住天凝便轻而易举。
只是有一事寒芒还是糊涂:“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女子是如何得到的?”
南芩眼神一凝,回忆起云笙最近的所作所为,心中已经明了,只是将这些东西盗取,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他必须尽快完成复国,这样才能保护云笙。
云笙已经将最后一把火交到南芩手中,只是不知道这把火什么时候能够点燃了。
又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这几日秋朝冽依然没来,想必是直接被皇上留在宫中了,眼瞧着寻芳阁的生意也开始受到影响,平日里来的最多的高管显贵如今来的越发少起来。
整个平遥也终于感受到了动荡,不光寻芳阁的生意惨淡,其他青楼就更不用说了。
对此阁里人心惶惶,终日难安,只是这些人里面可不包括云笙。
如今的平遥城早已成为避讳之地,本是天子脚下的贵地,国家动荡时便成了活靶子,城里能逃的逃,能走的走,好好的一座城如今出门一片萧瑟。
寻芳阁里的姑娘也有不少人看情况不好,都找理由想要离开。
李妈妈也被这个架势吓得不轻,凡是想走的交上一笔银子便让她们都走了,只留下少许的姑娘们,她们多是没有亲戚朋友依靠的,离开寻芳阁更不知道去哪了。
雅娴看着这几日丝毫不受影响的姑娘,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如今我们阁里已经有不少姑娘都走了,平遥城里也都大乱了,您看那秋朝冽这几日也不见踪影,是
不是,真的出事了?”
云笙还在铜镜前描眉,听了雅娴的话悠闲开口道:“国家大事,我又从何而知呢?她们想走便走,只要妈妈同意我也管不了不是,对了,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吧。”
“若是你也想离开,我便赠你银两,给你赎身,如今妈妈应该不会贪财,只要一笔银子就可放你走,你可要去寻你的家人?”
雅娴直接跪在地上:“姑娘莫要说这样的话!雅娴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就算天真的塌下来,我也要替姑娘顶着!”
云笙将雅娴扶起:“说这些干什么,天要是塌下来自有高个子的顶着,你去添什么乱,再说了,这天也塌不下来......”
雅娴问道:“啊?姑娘您说什么?”
云笙摇头:“没事,过来帮我看看,今日我穿的这身配哪支簪子好看?”
雅娴知道姑娘一直都是个有数的,见她还是这般悠闲也放弃了再说,专心给云笙搭配首饰。
云笙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南芩不会真的将天凝怎么着的,一来天凝毕竟有多年根基,他能用这些东西撼动天凝的国政,可要真的将其攻打下来需要的不止的文,还有武,没个几年时间轻易动不了。
二来,等南芩复国之后必要大兴土木,此时国力分散,极易被周边小国围攻,对本国不利,若有天凝做盟国,倒是可以形成互相牵制的状态,可谓一举两得。
古虽有一统天下的先例,可真正要做到却难上加难,云笙相信南芩不会做出这般决定,如今的动荡只是他想要将天凝皇帝逼到墙角,借此机会达成盟友关系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恐怕这种人心惶惶的情况会更加严重,不过也就剩这几天罢了。
云笙吩咐雅娴,最近几天清溪院谢客,谁都不见,即便妈妈来了也要推拖过去。
雅娴听命。
果然,在云笙下令的第二天后,每日都有几人前来找云笙,可都被雅娴打发走了,其中李妈妈也曾来过一次,她想要与云笙商量,到底还要不要在平遥撑下去,不少青楼早就将房子变卖去了别处。
可云笙避不见客,李妈妈也只能无功而返,后来不知为何,李妈妈倒是再也没来烦过云笙,也再不提搬走的事情。
终于在某一个阴沉沉的天气里,还留在平遥内的百姓们看到城门被一群骑着马穿着铠甲虎虎生威的军队攻破,这群人没有停留,直奔皇宫的方向。
此景一出,众人便再也不怀疑天凝要亡的传闻,都纷纷回家打算赶紧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地方,生怕走晚一步会被牵连,失了性命。
平遥城经此一闹,剩下的就只有年老跑不动
的老人们还留在这,他们没法逃跑,也只能战战兢兢的等在家中,可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刀光剑影的声音。
距离军队进皇宫又过了两天,这天气也像是平遥人的心情似的,阴沉了两日,到了第三天,总算太阳重现,阳光照耀起来。
那军队也踏着阳光从皇宫出来,跟随他们出现的还有天凝的军队。
对于这样奇怪的组合,百姓们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们的命保住了,好像就连天凝也没事了。
两队人马没有在此多加停留,马蹄飞溅跑出城外。
后来的日子,平遥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繁华,那些一开始离开的人们听说没事了便又回来继续经营自己的一切。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好像那段慌乱逃亡的生活从未出现过。
再后来,他们听说好像当年被残忍灭国的岑溪国又重新出现了,而且新皇便是岑溪国的皇子,至于能重建岑溪国还要感谢天凝的鼎力相助,日后两国便是盟友国了。
此时距离之前那段恐慌时日已经又过了三月有余,当初的严寒早就过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秋朝冽再未出现在寻芳阁,后来她们听说好像因为什么原因被皇上罢免官职压入天牢,连带着礼部侍郎也受到牵连发配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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