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玢玺在她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严赫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
翌日,阳光明媚。
严赫敏心情大好,丫鬟锦翠不知为何在地上睡了一夜。
想到她昨晚还未替严赫敏洗漱更衣……立马跪到了严赫敏面前,畏畏缩缩道:“夫,夫人……”
严赫敏对着铜镜梳妆,并不理会这个怯懦的丫头,抬手道:“去,给我买一盒上好的紫胭脂回来。”
紫胭脂是宫廷用色,价格比一般胭脂高出许多。
锦翠拿好银两便匆匆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收拾一新的严赫敏便身姿绰约地出现在了云煞的房间。
许久未见,面孔竟有些陌生。
云煞脸上的杀气散了许多,严赫敏也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姿态,眉眼之中竟显露出一股子“温顺”。
现在这个女人已没法儿威胁自己,云煞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冷言冷语道:“你过来干嘛?”连“岑夫人”的称谓都懒得给予了。
面对她的冷漠严赫敏并没有生气,反倒坐上前来,握住她的手。
云煞想要挣脱,严赫敏赶紧将一只小巧可爱的胭脂盒搭在了她手上,语气温婉,变回了从前那个相貌丑陋却性格温顺的严赫敏:“送给云姑娘的。”
云煞抽手,胭脂盒轻轻倒在桌上。
严赫敏也不急,将桌上的胭脂盒拿过手里,慢慢说道:“我知晓先前与云姑娘有些误会,那日……岑哥”
她正准备叫他“岑哥哥”,却立马改口道:“那日岑大人,为了云姑娘……差点把我给掐死”
她说完惨淡一笑:“他虽是我名义上的丈夫,却寄情于云姑娘,我也想通了,与其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苦苦挣扎,还不如……放下他。”
严赫敏表情超然,好似她欲堕入空门五大皆空,但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云煞懒得理她。
直到她转身离开,云煞都没给过她一个正眼,只在桌上放下了一盒品相极好的紫胭脂。
此时盒盖正开着,质地细腻的胭脂在空气中散发出清冽却迷惑的香气。
云煞觉得十分熟悉好闻,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宗律一行人在经历了那场驿站赶尸过后,歇息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而这时朝廷又紧急招命仵作宗律回城,说是燕东城又发生了命案。
一行人回到燕东城之时,岑昭侯的身体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由于百花案迟迟没有进展,岑府又发生了第二起多人中毒事件,且岑昭侯又因为身中剧毒无法再进行查案,反倒落了个清闲。
于是便邀云煞一同前去为他们接风洗尘。
宴席设在离燕东城门最近的东迎客栈。
赵孟侍卫一见到岑昭侯便双手抱拳,铿锵道:“大人!”
与宗律和楼阴阳两个没什么活人气儿的人带一块儿太久,再见到岑昭侯,他只觉得十分想念。
楼阴阳一路上一直跟在宗律背后低着头咕咕哝哝,念着些莫名其妙的咒语,还不时手一伸,自言自语道:“跑不掉了吧”——再看她一头平常女子绝不会蓄的齐肩短发,吓得路人是避而远之,生怕碰到这个神叨叨的女疯子。
直到走进客栈,见到云煞与岑昭侯,她还是嘴里咕哝个不停,好像完全没见着这俩人。
赵孟侍卫咳嗽了一声,楼阴阳却依旧不理,站在宗律背后认认真真做着他的“小跟班”。
宗律注意到几人的眼神通通看向自己身后,转过身。
神叨叨这才停下咕哝,一张惨白的小脸抬起来,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啦?”
宗律指了指云煞与岑昭侯,楼阴阳这才反应过来,走到云煞与岑昭侯跟前。
她先是盯住岑昭侯上下打量,从他的面相,再到他的手相,最后围着岑昭侯嗅了一圈,而后撇了撇嘴:“灾祸不断,九死一生。”
接着又窜到云煞跟前,对着她的眉眼,笔尖,唇瓣细细瞧,摊开她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然后用手轻轻扇了扇,闭上眼闻了闻。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眼神明亮。
众人以为她又要算命卜卦,结果她只是牵起云煞的手说了句:“姐姐长得真好看!身上的味道也好闻!我喜欢!”
在转身回到宗律身后之前,经过岑昭侯身前之时,她抬头望了眼冷眼冷眉的岑昭侯,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句:“可惜……”
搞得岑昭侯是一脸黑线。
一桌筵席下来,他们这才知晓楼阴阳的身份,楼家的独传女先生,精通算命卜卦,偶尔驱邪赶尸,方才跟在宗律伸手咕咕叨叨是为了攒他身后的女阴气,作为诱饵。
她先前并未提及自己的家世,赵孟与宗律皆以为她这个驱邪赶尸的女先生应当受人尊敬,却没想到她从楼家老太君去世过后便一直遭亲人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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