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伏定突然倒下,在队伍最后方的狮山急忙快步上前,将伏定背在身上,从身上分离出丝丝灵气,来包裹这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一步步朝前走去。
路还未走完,倒下了,或许就再也醒不过来。
这般前行的过程里,数不清的汗珠从狮山身上缓缓流下,化为阵阵烟气,消散不见。
即使有着生玄境中期的实力,但在条这赤焰之路上行走也是属实不易。
更何况此刻还要分离出源气来包裹背上的伏定,这极大加剧了源气的消耗,快速消磨着狮山为数不多的力量。
又走了不知多久,遥远的路可算依稀能看到了尽头,赤焰之路的征程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就在此刻,这条诡异的路上所传递的热浪居然也不单单只有炽烈的温度,它更能焚尽人体内所残余的力量。
众人中,也只有南宫天极寒剑气的极寒属性与阿兰天生体质才能抵挡这种侵蚀,其余人身上的源气,都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消逝着。
那般速度,远远超过了包裹自身的消耗。
在如此恐怖的外界条件下,尤中没走几步也显得摇摇欲坠,眼间迷离。
他的实力比伏定并没有强多少,原本或许还能强撑着走几步,甚至走出赤焰之路。
可眼下这种诡异的火焰在极短时间内就将尤中体内的源气完全焚尽,让那还有着力量的身体变得枯竭一空,空无一物。
没有了源气的护持,灼烈的热浪便毫无保留的席卷着尤中全身,摧毁着他的意识,让这个历经沙场的将军连抬起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是天意如此啊,若再不用这一招,除了蜀山的那位阿兰姑娘与我外,恐怕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这诡异的地方了,拼了,魔兽变!”
见得尤中倒在面前,狮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使用原本准备与铁翼的压箱底绝招。
这一招,名为魔兽变。
毕竟眼下突如其来的动荡让此刻的狮山顾不上这么多了,唯有殊死一搏,才能博取那一线的生机。
若是继续在赤焰之路上耗下去,也许自己还有机会能凭借雄浑的源气支撑逃出去,但伏定与尤中是必死无疑了,南宫天也是凶多吉少。
连最后的朋友也失去了,那么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将是一个无处可贵的孤魂,与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随着这声惊天咆哮席卷而出,只见冲天红光突然从狮山身上暴发而出,向着四周汹涌袭去,如红日般耀眼无比。
就算是火红无比的岩浆,与狮山身上所散发的红光相比,也显得有些黯淡,甚至可以被忽略。
待到光芒散去,狮山消失不见了,一只鲜红无比,极其威严的雄狮却在狮山消失之地横空出世,静静矗立在赤焰之地上,发出着属于兽中王者的咆哮。
猛地吸收了一口炽热的空气,化为烈焰雄狮的狮山赶忙暴射而出,直接将阿兰,南宫天以及快要支撑不下去的尤中都拖到背上,用尽全身力量拼命朝前跑去。
每一步都是那般迅捷,那般争分夺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点都不磨磨唧唧。
在狮山的全力奔跑下,巨大府邸不再隐隐若现,反而逐渐凝视了起来,愈来愈大,愈来愈近。
他们离赤焰之路的尽头,终于不远了。
但当狮山跑过某处后,伏在它背上的南宫天感到自己的心似乎在被某种无形的烈焰所燃烧着。
那赤焰之路的最后考验,居然是传说中的焚心之焰,一种能焚烧人内心的火焰。
一刹那,深入骨髓的痛在南宫天体内荡漾而开,泛起了阵阵可怕的涟漪。
这种痛不似灼烈皮肤之痛,是由内及外的痛,连灵气压缩之痛都无法与之比拟。
巨大的痛苦正疯狂侵蚀着南宫天的神智,几乎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为了不完全失去最后的意识,南宫天开始剧烈踹息着,用手划破皮肤,用牙齿咬破舌尖。
凡是能让自己微微恢复清明的办法,哪怕是要自残的,此刻的南宫天也是在所不惜,不计任何代价。
南宫天明白,若是自己真的在这里睡去,就真的完了。
自己完了,剑心恐怕一辈子都无翻身之地了,阿爸也会与痛失焰立的狮山城主那般伤心欲绝。
这是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决不允许。
红色的府邸在少年的倔强中愈来愈近,过了某一点后,灼热的温度可算是缓缓降下来去。
感受到了这种温度的变化,与炽热之火斗争了许久的南宫天在历经那无法用言语所诉说的疼痛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过在他嘴角间,却是浮现着淡淡的笑容。
他明白,在温度在降下来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赢了彻底赢了。
“哈哈哈,终于走出赤焰之路了吗,狮山,快点来吧,我都迫不及待与你一战了,让我看看你走出了那片被诅咒着的地方,还有几分力量,还如何与我一战!”
赤色府邸正中间的一座殿宇里,浸泡在血池中的中年男子在这一刻发出了狰狞的笑声,自语道。
凭借着与府邸主人的契约,他感受了即将有生物要进入烈焰府邸,他也明白那应该就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宿敌,狮山。
火,依旧在燃,焚烧着万物,焚烧着一颗颗原本满是生机的心灵,让完整的,变为破碎,让坚固的,变为不堪,让渴望的,变为绝地。
唯有那滚烫的鲜血,唯有那锋锐的利铁,可以让一切流动的,变为止休,让一切纷争的,变为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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