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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见你7(1 / 2)

高大身躯微微弓着身子,抵在她的腹部,一个极具信任和依赖的姿势,让人心惊。

宁偲飞快揉了他的头,提醒他:你的药擦我衣服上了。

李倦直起身子,下意识的牵着宁偲的衣服检查,看到衣服上沾了一块小块药渍,他带着歉意说:我给你买件新的。

宁偲不在乎衣服,随意地应了一句。

你还要哪儿疼吗?宁偲感觉李倦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做个全身检查。

李倦摇头,全身检查倒不用,也没伤着内脏。就是疼,浑身伤疼。许暮那一定是看他是个残废,下手快准狠,不给还手之力。

只能闷闷地吃了几拳,一把骨头都差点被揍散了,俗话说打算骨头连着筋,虽然没伤及骨头,牵一发动全身,分不清是哪一处疼,哪哪都有点疼。

宁偲见他龇牙咧嘴,又好笑又生气,忍不住揶揄道:你们医生也怕痛?

李倦剐了宁偲一眼,废话。医生是人又不是神仙。

或许宁偲没头没尾的玩笑话,心里那点不平散的差不多了,你怎么不说啊医生你居然会亲自受伤。

宁偲笑着在李倦打石膏那只手上点了点。

陆云铮和温乔赶来时,李倦心情大好,靠在椅子上跟宁偲讲笑话,偶尔激动时扯到了嘴角的伤口,捂嘴倒抽凉气。

陆云铮扫了一眼李倦,见他满脸负伤,白色的羽绒服上蹭了好几坨黑灰,稍显狼狈。

不过,他觉着更狼狈的应该是躺在不远处病床上装死的许暮。

跟李倦动完手,一时激动,直直的栽在地上。

李倦懵了一下,心说自己还没怎么动手许暮就倒了,没想到保安把他弄来医务室时,他高烧38.9,浑身滚烫。

脸上的伤也好不到哪里去,颧骨高高的肿着,表面有些淤青,看起来像个不怎么好看的菜包馒头,这是陆云铮唯一能想到的形容了。

吊着水,许暮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李倦觉着他可能早醒了,只是没脸见人,干脆用生病当借口,做了混账事也可以归咎于生病烧糊涂了。

陆云铮找护士了解了许暮情况,又问了下李倦的,紧绷着的脸色才好了点。

你俩怎么那么幼稚。陆云铮忍不住吐槽。

打架就是三岁小孩解决问题的方式。

太幼稚了。

李倦扫了陆云铮一眼,轻飘飘飘地来了一句:是啊,幼稚,也不知道谁之前跟时岸打的流鼻血。

陆云铮:……

陆云铮觉着白担心了,就冲李倦这嘴脾气,他也死不了。

想到这儿,陆云铮抓着温乔的手就要走。

李倦忙站起来跟上,他跟铮哥的感情还能再挽救一下,走到门口时,手机响了起来。

李倦看到是医院打来的。走到一旁接听。

他静静地等着对方说话,好久才回一句:我知道了,我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他长舒了一口气,追上陆云铮和温乔。

铮哥。我明天得回南城。前几天医院发生了一起医闹,涉事医生被停职,院长只能通知李倦提前结束休假,回去顶班。

好,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也要回南城吗?温乔偏头看陆云铮,觉着有点突然。

陆云铮捏了捏她的手心,又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她耳后,刚好有点事情处理,处理完我会尽快回来。

嗯。好。

自从陆云铮提出离开到订票的这短短几个小时,温乔仿佛被丢进了油锅里反复煎炸了一遍,越是临近夜晚,临近一天的昼夜交替,她的不舍情绪会越来越浓。

只有跟陆云铮在一起,她才敢将自己的外壳剥开,展露最真实的情绪。

就比如,她洗澡时被水蒸气熏红了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

夜里,床头开了一盏夜灯。

温乔洗完澡,裹着一身湿气走出来,她拿毛巾搓了搓头。背着陆云铮坐到梳妆台前。

瞥见镜子里红红的眼睛,垂下眼眸,收敛一些外放的情绪。

陆云铮感觉不对劲,掀开被子绕到她身边,从一旁拿过吹风机,打开热风轻缓的撩起头发吹。

每次洗完澡,都得先吹头发。陆云铮专注手上的动作,耽误太久,湿气会钻到体内,会头疼。

温乔乖乖的嗯了一声,享受着陆云铮至尊服务时,揪着毛巾玩。

陆云铮抓了一把发烧,关掉吹风机,还没来得及放下吹风机,温乔转了个身,抱住了他。

他抬起温乔的下巴,看向她红红的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笑得藏着几分宠溺,我们家姑娘这是哭鼻子了啊。

温乔被迫仰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小心思直白的展露出来,显得窘迫局促。

我没哭,洗澡熏得。她嘴硬道。

哦。陆云铮含笑点头,改天给你换个热水器。

温乔脑子短路,换个热水器做什么?

陆云铮坏坏一笑,松开下巴搂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抱了起来,走了几步扔在床上。

温乔被火热身体抵进柔软的被子里,温热的鼻息吐在耳边,刮过侧颈薄弱皮肤,勾起一阵酥麻。

温乔弓起身子,把头埋在他的颈侧,说着平时不敢说的话,惹得陆云铮热了眼,按住她肩膀不管不顾起来。

月亮高悬,半边隐藏在云层里,洒下的月光,平添旖旎。

屋内人影晃晃,好似要将月色摇醉。

陆云铮一遍遍亲吻她,浓情时贴着粉红细嫩的耳廓说:我们结婚好不好?

温乔意识涣散,脑子早已经停止摆动,也没听清陆云铮到底在说什么。

没等到她的回答,他不满地顿了下,再生个宝宝?

温乔咬着唇,依旧没回答。

天边的云层散开,露出一点光亮,屋子里人才将歇,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

这个夜晚。有人好眠,注定有人失眠。

许暮输完液,烧算是退下来了,睡得昏昏沉沉,好几次被噩梦吓醒。

最荒唐的一次是他梦见宁偲怀孕了,大着肚子参加同学聚会,她老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提起她老公,她一脸笑意,一看就是呵护的很好那种。

他酸得舌尖发苦,一个劲儿安把自己灌醉。

眼睁睁看着哪哪不如他的男人把宁偲接走,疯了一般追出去,车刚开上匝道就出车祸了,他在副驾驶被撞得皮肉都烂了,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

许暮被这种梦反复折磨。

每一个梦都清晰的还原他失去了宁偲的痛楚,每一个结局都很凄凉。

看吧,老天也不让他们好。

许暮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没有半点困意,看来褪黑色素已经起步了作用了,是该回南城找个医生看看,想了一阵儿,爬起来又吞了两颗褪黑色素,回去躺下继续强迫自己入睡。

关了灯,拉过被盖过头顶,药效短暂的起了作用,许暮再次跌入另一个噩梦里。

再次醒来时,窗外蒙蒙亮。

漆黑的夜未散尽,天光的白还没完全来临,黑白交替时,总给人一种失落和孤独的交错感。

许暮刚从噩梦中醒来,喘着气,只有一点光透过窗帘钻进来,那种交错感就会被放大到无法忽视。

他翻了个身,弓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不就是一个女人么。

饶是这般想着,他才意识到阿偲就像是一根树在心里生了根,根筋往下扎进了皮肉甚至骨髓里,若是要拔走,只会连带他一起死掉。

他弓着身子,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咽了一声。

有什么温热的滚过两腮,落入枕头里。

好半晌,他找出手机,想给阿偲发微信时才想起来被拉黑了,连同电话一起。

许暮在网上找了一堆如何给被拉黑的好友发消息,没有答案,在万千答案中,他找到了一条几分玩笑话的答案。

他点开阿偲的支付宝。

随手点了一个表情,发送成功。

这让他沉入谷底的心情瞬间回暖,仿佛所有的痛在发送成功的一瞬被治愈。

那头没回,应该睡得正香,他有足够的的时间编辑完善措辞。

只是,很多想说的话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到最后反倒是一句话都打不出来,写了删删了写,半天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表达。

时间渐渐过去,天光大亮,等许暮揉了揉眼睛,再看自己未发出去的那段话,距离第一个表情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他干脆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像是小时候检查作业认真的检查核对完,点击发送。

消息旁的小圈圈转了好几下。

很意外的出现了一个感叹号,系统提示许暮不是对方好友,无法发送消息。

操!

许暮额头青筋暴起,咬着压根爆出一句粗话。

他不甘心地再次发送表情,系统提示失败。

他被宁偲拉黑了。

宁偲到底什么时候拉黑他的?

他闭了闭熬得通红的眼睛,从狂喜到绝望只在一瞬间,心脏承受不住这种大悲大喜,剧烈收缩引起剧烈疼痛。

身体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折磨,他干脆翻身下床,来不及穿上拖鞋就往门外跑,当站到宁偲房门口时。抬起手时犹豫了。

终究冲动还是战胜了理智,哪怕宁偲嫌弃,他也要试一试。

轻扣房门,里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被拉开,门后站了一个陌生女人,带着口罩,穿着工作服,手上戴着一双塑胶手套。

女人打量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许暮,礼貌地问:先生,你找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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