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做生意的最重要的是货物的质量,宁氏的料子扬名天下,而萧氏则陷入造假风波,此消彼长让萧氏如何甘心?而在萧氏众人眼里,都是萧景元办事不力,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萧景元不断平复着胸口的滔天怒火,愤怒地质问:“齐高原到底为什么会逃出来?”
荀管事低着头,压根不敢看萧景元。荀管事的年纪长了萧景元至少一倍,却被萧景元的怒火给吓得一直发抖。荀管事小声地说:“顾大人……是顾大人插手了……”
萧景元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忽然冷笑起来:“那个姓宁的小美人,我从前还真是没把她当回事。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居然能走到这一步。看来,当初我扶她来对付宁永值,竟是我走错的一步棋。”
萧景元的话深意无限,听语气好似是欣赏,但他所说的话明显没有半点善意,荀管事越听越觉得寒意森森。
萧景元似是转了心情,问道:“齐高原和井七如何了?”
荀管事连忙手:“齐高原在留馨堂被市舶司带走,但市舶司毕竟没有长期扣押的权利,所以已经放齐高原回齐家了,不过之后肯定还会对付他。商会那边因为在丝织市集上售假的事,已经去官府告齐高原了,齐高原肯定得坐牢。”
荀管事接着说:“而井七就是个掮客,官府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不过井七手里所有的料子被官府以证物的名义给扣了,官府虽然没把井七怎么样,但井七要是不好好打点一番,肯定也跑不了。这一回,井七肯定倾家荡产,但总比齐高原要好。”
荀管事说完之后便不再说了,显然,齐高原和井七的下场都不怎么样,像这样的人,已经不值得萧氏再去理会了。
然而萧景元却只是微微挥了一下手,示意荀管事。
荀管事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萧景元平静地说:“狗急跳墙,不能给他们把萧氏供出来的机会,我不允许萧氏的名声受到半点威胁。”
荀管事愣了一下,点头应下了。
萧景元继续说:“这两个人解决完之后,你就去好好给我看着华彩苑那边。”萧景元狠厉地叹:“看来,当初我走错的棋,如今却要花当初十倍的心思来改错啊。”
丝织市集结束后,宁夏青歇息了半日,挑了一个夜色浓厚的日子,去了古朋客栈。
外地商人喜欢扎堆,而耶律兀术和井七凑巧都扎在了古朋客栈!所以,耶律兀术就这样发现了井七藏身在古朋客栈的事,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宁夏青。
到了古朋客栈,她打听到了耶律兀术的房间,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人,耶律兀术还没有回来,她在耶律兀术的房门前站了一会,神色复杂地转身了。
既然他不在,宁夏青便打听了一下井七的房间,打算先去见井七,可井七也不在。
虽说没什么人知道井七的下落,但官府其实早就找到他了,而且很快就会因为商会所告的齐高原售假一案而传唤井七。
宁夏青很想要见井七,她有话必须要当面问井七。她知道,等到官府传唤井七之后,她就很难有跟井七单独见面的机会了。所以她必须在今晚见到井七。
宁夏青看了一眼耶律兀术的房门,转身离开了古朋客栈。
据她猜测,井七如果不在客栈待着,就只可能是去了府桥街,毕竟,除了这两个地方,井七在梅公郡里实在是没什么常去之地。
宁夏青到了万嫣坊,顾不得许多,带着翠玉就进万嫣坊去找了赵香娥,果然,赵香娥说井七的确在这里。
听了这个,翠玉不由得叹道:“祸到临头,他倒是有这个心思……”
赵香娥却摇摇头,说:“他虽然在这里,却没有点姑娘。他只点了酒,一直憋在后院的厢房里呢。”
赵香娥看了一眼宁夏青,会意地说:“你想去找他?你放心,现在还不是热闹的时候,后院的厢房大多是空的,你现在去找他,不太可能被人撞见。”
宁夏青感激地点点头,让赵香娥带路去了井七所在的厢房了。
刚把门推开一个缝,就从里头传来浓得刺鼻的酒气。
宁夏青还没说话,就从里面传来愤怒的醉鬼喊声:“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谁都不准进来吗?!给老子滚!所有人都给老子滚!”
宁夏青微微一顿,将门彻底推开。
井七满脸通红,从耳朵涨红到了脖子根,甚至连眼眶里都是通红通红的,整个人散发着酒气和臭气,如一滩烂泥一般,整个人都因为浓醉而微微地发抖,浑然丧失了所有神志。
“你叫什么名?”井七喝醉了,醉得甚至都没有发现,宁夏青的打扮明显跟院子里的姐儿不一样,所以他迷迷糊糊地问宁夏青的名字。
宁夏青知道井七以为自己是院子里的姐儿才会问自己的名字,宁夏青却还是答了:“我叫宁夏青。”她走进房里,坐到井七对面,平静地说:“我是宁永达的女儿。”
“宁夏青……”井七愣了一下:“这几天好像总听到这个名字。”
宁夏青轻声却笃定地说:“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帮你拿回你被官府扣押的料子。”之后的说话声,就随着被翠玉从外面关上的门而被掩在了门里。
翠玉站在房门口守着,翠玉知道,宁夏青此刻要问的问题,甚至比生意的好坏都重要,所以翠玉要好好替宁夏青守着门。
翠玉这样想着,忽然后脑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后,万嫣坊后院的某间厢房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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