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青又笑着感慨道:“说起来,当初你与谭爷才真是吓了我一跳。我知道你们在我家铺子里见过,却不知是何时交好的,竟然在顾府一下子闹出那么大的事,唉,可见啊,男女间的缘分是真的说不好呢。”
杜秋桐的脸比刚刚更白了,强装的笑容也登时变得僵硬无比。
送杜秋桐离开的时候,宁夏青以杜秋桐身子重怕旁人冲撞为由,让杜秋桐别来喝自己的喜酒了。随即,宁夏青目送杜秋桐的马车离开,心里头有些打转。
杜秋桐能过来,应该是谭文石的意思吧。宁夏青在蒙古定亲的时候,谭文石与宁夏青之间曾发生过那样的对话……今日杜秋桐过来,八成也是谭文石授意的。
宁夏青回头准备进门,就见董子真已经在柜台那边了。原来顾雪松此刻不在家,董子真把贺礼和请帖给了顾夫人,然后一早便回来了。
天近二更,顾雪松才回家。
到了家之后,顾雪松走进屋子,却见江氏正在屋子里等他,面前还摆着冒着热气的宵夜。容色娟好、静雅娴淑的江氏起身服侍顾雪松解下斗篷坐好后,一双素手把一直小心温着的药端到顾雪松跟前。
江氏微微垂着头,温婉道:“夫君这时候才回来,岂不是误了服药的时辰吗?若是夫君公务忙碌,不如就让观棋把药带去市舶司,在那里煎好给夫君服下。”
“既然公务繁忙,又那里有服药的时间呢?”顾雪松道:“以后我再回来这般迟,你便不用等我,自去休息吧。”
“夫君服药是大事,我须得亲自服侍夫君把药喝下,或者知道夫君已经喝下了药,否则我实在是不安心……”江氏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安,担忧地说。
顾雪松垂眸。之前有一次他也是没有及时回家,江氏便在家里煎了药,亲自拎着去了市舶司。
江氏在马车上一直点着炉子,把药放在炉子上暖着。到了市舶司之后,江氏自知不方便下车,便让车夫把药送进了市舶司,自己就坐在市舶司外的马车里等。
等车夫带着空碗回来的时候,江氏已经在马车里等了快一刻钟了。正值隆冬,江氏冻得浑身冰冷。顾雪松因此就不准江氏再去市舶司送药了。
顾雪松忍不住咳了几声,看着江氏,安慰道:“我明白你是担心我的身子。要你跟我过来实在是委屈你了,这里伺候的人少,免不得要你亲自操劳。”
“我既然嫁给夫君,伺候夫君便是我的本分。”江氏说着就羞涩一笑,随即把仍冒着热气的宵夜推到顾雪松面前,服侍顾雪松进下。
顾雪松只一尝便知,这又是江氏亲手做的。家里不是没有厨子,江氏却总是担心厨子没有她对待顾雪松细心,因此总是坚持要亲自为顾雪松下厨。
江氏的手艺很好。太子太傅家的女儿,无论是诗书还是持家都是天底下顶尖的。
江氏一边服侍顾雪松用宵夜,一边说:“对了,夫君久没来这边住,怕是都没注意,这里大门口的漆都有些驳了。”
顾雪松微微一怔:“是吗?我的确是没注意。”太久没回来了,回来之后又一直在忙,连进出间都是行色匆匆,的确是注意不到门口漆色的小事。
江氏带着些不安说:“我着人明日用黄梨木色漆重新漆一遍。我知道夫君不喜欢这等显眼的颜色,但我琢磨着,毕竟是门口,最好还是能气派一点为好。希望夫君莫怪我自作主张。”
顾雪松立刻摇摇头,正色道:“你说得对,门口与里面不同,是要稍微显眼一点才合适。这边伺候的人少,连这等小事都要你亲自过问,原是我的不是。幸好有你替我操持着家事。”
“夫君不生气我自作主张就好。”听了顾雪松的话,江氏脸上的不安褪去,转而变成了羞涩的红晕,忽然又道:“对了,今日有一位姓贾的店铺掌柜来找夫君。”
顾雪松动作一滞,问:“他来找我何事?”
“是替他东家送贺礼的。他说他东家与夫君是旧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收下了,等下让夫君过目,若是夫君不想收,我明日就着人送回去。”江氏立刻谨慎地说。
顾雪松还没说话,江氏便又说:“对了,他还替他东家送了一份喜帖过来。”
顾雪松怔了一下,说:“是啊,他东家的好日子是快到了……他送来的礼应该是专门给你的对吧?你就收下吧,然后再去准备一份贺礼,到时候与我一同过去贺喜。”
听到顾雪松略有不同的语气,江氏有一瞬间的微诧,随后温顺地说:“那我这便去库房看看有什么可以送的。”随即便轻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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