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脸上平静如水,道:“这倒没有,我处事一向以和为贵,从不招惹是非,我也想不到得罪过什么人,思来想去,贼人想必是来盗取我制作的玉琼浆的酒谱秘诀,被家丁发觉,因此将家丁打伤后逃走了。因为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酒谱是甘泉酒坊中最有价值之物,不过不要紧,这秘诀我已牢记于心,一般人没有长年酿酒经验,将秘诀盗去也是无用。”
但水龙吟眼中仍有一闪而过的隐忧之色,这并没有逃过裴旻的眼睛,既然水龙吟不愿说明,裴旻此时却不便相询。
青松居士道:“坊内既然已经出了一点意外,我等身为房中之客,理当为主人分忧,不知坊主还有没有用我等之地?”
水龙吟道:“此等小事,我自会处理,不必麻烦尊客,只是今日已不便留客,各位请便。”
水龙吟话语中已下逐客令,只是口气较为委婉。
青松居士道:“如此,坊主还需延请医官医治家丁,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请水坊主勿忘三日之约。”
水龙吟点点头。
青松居士、裴旻、月娥眉、公孙大娘、褚怜香等便先后离开了甘泉酒坊。
等众人离开了视线之后,水龙吟再度返回房内,掀开墙上挂着的杜康画像,从画像背后墙上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精致木盒子,他打开木盒,看着里面的一本绢黄书册,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甘泉酒坊一阵忙碌,一直等到医官将受伤的家丁一一施药医治完毕,安置妥当后,已是深夜。
水龙吟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双眼轻合,脑中想着白日发生之事,不知那几名不速之客目的究竟如何,他那暗格中除了玉琼浆酒谱外,实则有更为重要的物品暗藏其中,难道来者的目的意图在此?此物如此保管是否妥当,是否需要转移,又放到哪里较为保险呢……
他左思右想,一时难以入睡。
此时,水龙吟所在房顶的茅草被扒开了一条细缝,一条黑影蹲在屋顶,直到静候了许久,他看到屋中之人毫无动静,定是已经熟睡了。
黑影一阵暗喜,他缓缓的从衣袖中取出一段铜丝,将铜丝从房顶缝隙中缓缓垂到半空,铜丝的一端悬在水龙吟的嘴唇上方,另一端则由黑影自己含在口中。
他腾出双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灰色的小瓷瓶和一支短笔,黑夜中,那小瓷瓶泛着微光,依稀看见瓷瓶上纹有“断肠水”三字!
黑影左手拿瓶,右手小心翼翼地将笔伸入瓶中,笔毛上沾了些青色的汁水,然后熟练的将笔里的青汁刮在那铜丝上,只见一串诡异的汁液顺着铜丝向水龙吟的嘴里滑去。
水龙吟躺在床上,似乎已入睡,只不过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如呼吸吐纳一般,那铜丝上的汁液因为只有几滴,因此,那几滴毒汁在铜丝上随着水龙吟的呼吸而上下游动,就是不掉入他的口中。
房上黑影见状,知道是毒汁用的太少,他眉头一皱,又用短笔饱蘸一些青汁在铜丝上刮下,那毒汁分量加重,飞速向下流去。
黑影自以为得计,谁料水龙吟并未真睡着,他精通内家拳术,能够感应周围环境变化,有人来房顶暗害他,他岂能不知,其实他早已察觉有异,如今见那毒汁来势凶猛,只见他猛地一吐气息,那铜丝上的毒汁反向上串去,速度之快,让黑影猝不及防,那一串毒汁一瞬间大半反射入了黑影口中,黑影一声惨叫,翻滚着从房顶掉落。
这黑影真是害人终害己。
水龙吟翻身下床,正准备去屋外查看是谁敢上门作恶,忽然,“嗖嗖嗖”几声破空之声,有暗器从后窗飞速射入。
水龙吟一个铁板桥,身子反曲如拱桥般钉在地上,恰好躲过了射来的暗器,那几枚暗器沿着水龙吟的腹部擦身而过,钉在了竹墙上,原来是五枚黑乎乎的铁蒺藜。
紧接着,屋外飞蝗石、金钱镖、丧门钉、飞刀、袖箭等暗器接二连三的朝水龙吟射来,这些暗器多种多样,使暗器的手法又快又准,可以断定那外面之人定是一个使暗器的高手。
只不过水龙吟熟悉屋内情形,他上蹿下跳,左躲右闪,那些暗器纷纷打在房内,或掉在地上,或钉在桌上,或隐没床上,却没有伤到水龙吟分毫。
两枚钢镖朝水龙吟下盘射来,水龙吟轻松一跃,跳上了屋内墙角的一张木桌,那两枚钢镖落了空。
但又有两枚钢镖如影随形的朝水龙吟胸膛射来,水龙吟已看清钢镖来路,双手一伸,将两枚钢镖抄在手中,然后猛的朝窗外一掷,只听得屋外一声闷响,施放暗器者反被自身暗器所伤。
水龙吟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是抓准了对方麻痹大意,一位水龙吟穷于应付之际,没想到水龙吟的暗器手法亦是一流。
正是:
竹林甘泉坊,藏有玉琼浆。
美酒胜杜康,一醉难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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