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巴掌还没呼出去,对方又开口,“你都已经是我娘子了,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控诉的话语,柔软得没有半分力量,却含着无尽的委屈。
嫁给别人?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是方才穿的衣裳叫他给误会了。
“你想岔了,刚刚那红衣,我就是穿着玩的。”
谢延捏了捏拳,垂下的眉眼升起暗涌,这女人,竟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你以后不准再穿了。”抬眸,已经换成无辜纯色。
“嗯,不穿了!”
她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嫁衣,当然是不能再乱穿了,否则她日后夫君要是知道自己有过这么多的成婚史,还不得气死?
得到保证,谢延当即换上喜色,抽过傅尧尧手上的巾帕就开始给她擦发。
痛痛快快地打完这场仗,寨子里的兄弟们都高兴得没了边,一场酒宴,喝到最后,向来千杯不醉的妖刀王却最先倒了过去。
傅尧尧差人将他扶回房间后,拧了帕子给他擦脸。
“你说说你,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顾着身子,人家拿碗,你拿坛,你当自己是个酒桶呢?”
妖刀王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她,眸光里满是慈爱,“你就这个时候,有点女儿家的模样。”
将帕子浸了水,拧干给他擦手,手心里厚重的茧子很硬,“对不起了您嘞,这辈子,我是做不成娇娇女了。下辈子,您再捡个货真价实的!”
当初要不是为了保下她这条小命,她犯得着忍辱负重,装了那么多年的柔软小绵羊吗?
妖刀王一听这话,抽了手,不乐道:“下辈子,老子自己生!”
将他的手取回来,继续擦拭,“成成成,您自个生,想生啥样的生啥样!”
擦完了这只,换一只。
房间陷入安静,论功堂里,弟兄们喝酒划拳的声音传了些来,妖刀王看着认真给自己擦手的傅尧尧,脑海里尽是她今日站在漫天黄沙下的身影。
“你是不是想带他们参军?”
傅尧尧擦拭着大拇指的甲盖,手下一顿,点了点头,“嗯!”
“土匪是不能参军的,朝廷禁令!”
她垂着眸,手上动作不停,“我知道。但律令,能定,就能改!”
妖刀王抽回手,回想起这些年她对寨中兄弟的严格要求,一切渐渐明朗,她,早就开始准备了。
“他们知道吗?”
将帕子扔回盘子,傅尧尧轻声道:“不知。”
眼下,还缺一个契机。
妖刀王缓缓闭上眸子,遮去眼底的愧疚,“是我害了你,你本该……”
她当即打断,“老爹,不是说过不提那事了吗?我现在过得挺好,想吃肉吃肉,想喝酒喝酒,锦衣华服,珍馐珠宝,只要我想要,有什么得不到的?现在还当了这一寨之主,有这么多兄弟听我号令,这快活,岂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能比的?”
被她一席话说得无法反驳,妖刀王摆了摆手,“好好好,不说这事。”
他突然回想起来,“今日寨口的那个男子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喜欢贺慎那小子吗?怎么又带回来一个?”
脑海中闪过一句某人的豪言壮志,妖刀王朝着傅尧尧瞥去,神情满是探究,“你该不会真想着养一寨子的男人吧?”
傅尧尧脸上划过一丝大写的尴尬,那啥……就是说着玩玩的,你老怎么还当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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