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认真的神情，傅尧尧还是第一次在她眼里看见。
“你与官府的人接触过，可知道这投毒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傅尧尧心里有些失神，没有注意到药婆婆眼底闪过的深沉情绪，听到这话，脑海中当即便浮现出姚凉凉的身影。
“倒是不确定，但是那人身边，跟着一个女子，像是随行大夫，与我年龄一般大，叫做姚凉凉。”
三个字落下的瞬间，傅尧尧明显感觉到药婆婆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随后听到她有些出神的自语，“姚？姓姚……”
药婆婆向来是个没正经的，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倒是让傅尧尧不自主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眸光落到药婆婆的脸上，傅尧尧身子猛地一颤，这才发觉自己当初看到姚凉凉时，心中那股没来由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
虽然药婆婆年纪大了，但是眉眼之间的五官却是还能看出年轻时的轮廓。
两张面孔重叠到一起，竟是有着说不出的相像。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她的面容，便知道她已经猜出了什么。
好半晌之后，药婆婆这才开口，“她，过得好吗？”
药婆婆向来都是一个不服老的性子，看着就像是个长不大的老顽童。这一瞬间，傅尧尧才看到，那身子那股沉重的沧桑之感。
有些话，她没问，只是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嗯，看着不错，长得很漂亮，也很受三皇子的器重。”
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药婆婆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又反应过来，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是了，当初，她便不顾自己的反对非要跟着那人走，凭着她的天分，这么多年，也该是有点长进了。
只是，她不该将自己教给她的医术用在这种害人的地方上！
原本因为看到熟悉配方毒素的激动心情逐渐变得冷静，药婆婆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你去大堂里看看那些孩子们吧，她们早上醒来便一直嚷着要见你。”
平日里，傅尧尧跟寨子里的孩子总是玩做一团，就跟个孩子王似的，在孩子们的眼中，傅尧尧就是最大的保护神。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安心。
傅尧尧朝着后院的学习堂走去，虽然经历了这场山火，但是为了避免寨中人的惶恐，除了没法进行的外出的训练，平日里有些不消耗体力的室内活动依旧还在进行着。
到的时候，孩子们全部都在室内跟着夫子念书识字。
一个个小脑袋晃得七歪八拐，亮亮的眼睛里噙着害怕，却是坚持地不哭出来。
领读的夫子看到傅尧尧，示意性地点了点头，声音却是没有断。
傅尧尧进来时，孩子们也看到她了，但是却知道上课的规矩，没有一个人从蒲团上站起来，依旧跟着夫子念书。
只是，傅尧尧明显感觉到，从她在屋子里坐下的瞬间，孩子们的心神都稳定了不少，那清脆的朗读声从房间里传出。
像是一道炽热而又纯净的光，划破了乌烟瘴气的天空，让心神都变得明亮。
傅尧尧沐浴在书声中，思绪却不禁飘到了山下。
寨子里的这些人跟她一起生活多年，在她心里，就是她的家人无疑。
如今他们中毒，她断然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
她要下山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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