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沈姝离去，白姨娘的心依旧久久不能平复。
她看着桌上那剩下的一套首饰，又看了看里屋里一直在梳妆前拿着首饰不停打扮的沈嫣儿，眸光微微一凝。
沈姝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提醒她，如今沈嫣儿的婚事都掌握在了霍氏手中么？
这一点，白姨娘不是不知道，也是正因为知道，她才和沈嫣儿依附在霍氏身边，想着以后沈嫣儿能嫁一个好人家。
这么多年来，霍氏对她们母女也算是不错，虽然有些时候都是互相利用，不过谁让她没有后台，而霍氏却有个将军府作为依靠呢。
想了想，白姨娘还是叫来了赵婆子。
“赵婆子，把这首饰收起来，还有小姐身上那一套，也一样收起来，今后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将这些东西拿出来，知道吗？”
回到了归雁阁，出去打听的茯苓就回来了。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咱们离开后不久，白姨娘就让人将首饰放起来了，还让她院子里的下人闭紧嘴巴，不许和其他人乱说那些首饰多么金贵，只对外说是普通物件……”
收下了东西又不许身边人乱传，可进可退，两边不得罪，这果真是白姨娘的作风。
“嗯，知道了。”
茯苓看了眼沈姝的面色如常，便不禁多一句嘴。
“小姐，今日咱们送了两套最贵重的首饰给白姨娘她们，可是她们好像并不是太领情啊。”
沈姝无所谓笑笑，“白姨娘跟了霍氏那么久，怎么可能会领咱们的情，她没有直接将东西送回来就已经够意思了。”
茯苓皱起眉头，“那小姐明明知道白姨娘会如此，为何还要亲自去一趟呢？”
不亲自去，又怎么能在白姨娘心中埋下种子呢？
白姨娘跟了霍氏这么多年，又被压迫了这么久，心底里不可能是没有怨气的，却迫于霍氏的手段不敢反抗。
但是只要被播下了种子，那么这种子迟早有一天是会生根发芽的，而一旦到了那一天，她只需要在旁边静静看着她们狗咬狗就好……
是夜，静娴院。
“姐姐，喝茶。”
霍氏抬头，看着面前对自己奉茶的白姨娘，冷哼一声，并没有接过那杯茶。
“白姨娘，本夫人听说今日二丫头去了你那边，好像还坐了许久吧。”
白姨娘温和笑笑，在霍氏面前，她就是个奴才似的，哪里像是府中姨娘啊。
“姐姐，二小姐也是突然过来的，妹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想到来我这坐坐，不过她既然来了，妹妹也不能赶人家走对吧，所以只好应付应付。”
霍氏斜斜瞥了白姨娘一眼，“只是应付吗？”
白姨娘如实点点头，“妹妹怎么敢欺骗姐姐呢，当真只是随便坐坐聊了聊。”
“那她可送了东西给你？”霍氏继续盘问。
白姨娘自然不敢隐瞒，继续道。
“送了，妹妹听说她好像每个院子都送了东西去吧？”
霍氏冷哼了一声，眼底里都是不屑，“果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下贱蹄子，得了点好，就忍不住在整个相府里炫耀，就那些东西，不都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或者入不了眼的玩意儿吗，也只有她，一个庶女才当个宝贝似的。”
霍氏这话说的有些直接，旁边白姨娘的脸色变了一瞬，却也很快恢复。
霍氏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了口。
“对了，本夫人记得，你兄弟以前是在江湖上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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