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啊?”
“……”
唐棉听出了葛姝洁的声音。
她赶时间,这些八卦,就算不听,葛姝洁也会找机会透露给她,唐棉抓紧书包带,小跑起来,赶在最后一分钟离开校门。
到了小区楼下,贺烛帮她按电梯,上楼之后又丢给她一张新办的电梯卡和房门钥匙。
他还是没穿校服,眼皮耷拉着,散漫地说:“我不在你就自己上楼。”
唐棉:“你不在我为什么要来?”
贺烛掀眸:“宿舍你住得很舒服?”
唐棉一噎。
学校的单人宿舍有独立卫浴,比多人宿舍方便,就是面积小了点,而且学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宿舍里信号格外差,别说用手机上网了,打电话都特别费劲。
在贺烛这里,她中午还能玩会儿手机。
唐棉不吭声了,默默将东西放进包里。
她拉开书包拉链,想顺便取出数学练习册,视线往下,书包夹层多了一个没见过的信封,她将信和练习册都取出来,发现书包底下还有东西,是一张对折成正方形的纸片。
以前有男生给她写小纸条,结果被收拾书包的保姆发现了,那个阿姨在唐家待的时间久,对她很好,没把这事告诉陆山兰。
从此唐棉就养成了放学前检查书包的习惯。
昨晚没看到,纸条和信应该都是今天放进去的。
这样的东西她一个月大概能收到三四次,内容奇奇怪怪,有的会唐突地问她有没有对象,有的人干脆连名字都不写。
唐棉把书包放到沙发,先展开纸条。
贺烛就在旁边。
他比她更熟悉这些学校里常见的表白方式,眉心拧紧,直接把信封从她手里拽了出去。
纸条她捏得紧,没能得手。
贺烛扬了扬手里薄薄的信封,老大不痛快地说:“谁给的?”
唐棉:“不知道,还没看。”
贺烛脸沉下来,伸手:“纸条。”
唐棉佯装听不见,迅速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
【明天放学,二号楼花坛见】
刚看完最后一个字,手里的东西就被粗鲁地夺走了,贺烛看清纸上的字,冷冷地啧了一声,抬眼盯着她:“你要去?”
唐棉也没生气,说:“不啊,晚上时间那么短,只够陪你。”
贺烛脸色稍霁,将纸条攒成一团,不客气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唐棉瞄了一眼,没发表意见。
毕竟纸条没署名,她都不知道该回复给谁。
目光随后探向贺烛手里的信封,唐棉平静地开口:“信你不能扔,这样不礼貌。”
“是么,”贺烛眼中酝酿起无名的火气,声音透着凉意,“你当我面看情书就礼貌了?”
唐棉撇撇嘴:“很少有人给我写情书。”
“……”贺烛望向垃圾桶的位置,语意不明,“也对,都是直接告白。”
唐棉迷茫:“没人跟我告白啊。”
贺烛幽幽看着她。
见她满眼困惑,想起这人粗壮得不同寻常的神经以及一根筋通到底的脑回路,忽然明白了什么,扯了扯唇:“那就更没必要看了。”
唐棉皱眉:“不行,要回信的。”
她在这种事上格外认真固执。
空气逐渐凝固,四目相对。
贺烛先移开目光,面无表情地把东西还给她,然后大步走进卧室,用力关上了门。
唐棉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儿。
不过每次唐父唐母吵架,他们一发火,她跟唐白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自己,唐白说这种时候,旁人越说越错,闭嘴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唐棉望着卧室的方向,想等里面的人火气消一消再找他。
拆开手中信封。
写信的人留了名字,她认识,是班上的体委,唐棉蓦然想到不久前听到的对话。
【体委眼瞎了才会喜欢那种人。】
哪种人?
唐棉忐忑地展开信纸,从开头慢慢看下来。
纸上内容很短,前面大部分都是在夸她学习好,长得好看,最后才说正事,问她周末有没有时间,能不能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所以前面客套了半天,只是想让她帮忙补习么。
唐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开书包,找出一张演算用的白纸,正准备写字,玄关忽然响起门铃声。
门外有人。
唐棉抬头,瞧着主卧的方向。
门铃响了一分钟左右,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出来开门的意思。
唐棉只好起身,走向玄关,拧开门把手。
外面站着一个高挑的女生,没穿校服,头发染成了灰蓝色,她背对着这边,正在按对门的门铃。
知道自己弄错了,在对方转身前,唐棉迅速关门。
一回头,贺烛不知何时出了卧室,站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眉头蹙着,似乎有话要说。
唐棉怔了怔,解释道:“是对面的门铃。”
她说完就回到客厅,拿起笔,接着斟酌婉拒邀请的回复。
贺烛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卧室拿了张纸出来,堂而皇之地坐到她旁边。
唐棉没反应。
他深吸了口气,开始念纸上的内容:“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开学典礼,你代表年级……”
唐棉写字的手停滞了片刻,转头看他:“你在干嘛?”这是自己写给他的信。
贺烛还在跟她置气,冷冷地撩开眼:“提醒你一些事。”
唐棉平淡地哦了一声,重新低头:“那你念吧。”
“……”
贺烛表情古怪:“你都不会不好意思么?”
唐棉歪了歪头:“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贺烛放弃了,按着额角,结束这种头脑发热之下的不理智行为,将信纸小心地折回去,眼睛瞟向茶几上的信封,闷声问:“那人给你写了什么?”
唐棉老实回答:“他周末想跟我一块图书馆,但我出不了家门。”
贺烛捏了捏她的脸:“出得了也不能去……真的不能出门?”
唐棉点点头:“嗯。”
贺烛放下手,似是随口一提:“周末我要参加交流会。”
他前两天中午都在练琴,唐棉了然:“你要上台表演?”
贺烛看着她,意有所指:“能带一个家属入场,我不打算叫家里人。”
唐棉其实很想跟他一块去,但父母那边实在麻烦,只能遗憾地说:“你带朋友去吧。”
贺烛咬牙:“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我——”
唐棉正欲开口,忽然想到一个人,改口道:“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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