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谷小雨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打颤的抖动,等谢安走了,她才慢慢捂着腰腹朝地上滑。
一次比一次大的惊颤,像一个缩水的过程,她现在的四肢肯定僵硬得掰都掰不开。
但是没事,谢安已经去取东西了。
还有,她要死的话早死了,肯定等不到现在。
就是那头野猪,为什么突然暴走了?
仔细想想野猪跟白天攻击羊倌儿的狼王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野猪一点都控制不了,幸亏狼王不那样儿,要不然家里要操办丧事了。
还有什么?
谷小雨胡思乱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的脑袋转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凉凉的,带着力气而又显得小心翼翼的手捏在她脸上,呼唤她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时,简直是从天来的。
几乎就离开了一下就又回来的谢安一下将她抱起来,颠簸中谷小雨又清醒几分。
她再也不让谢安把她放下了。
*
山脚下,李家下人为了看守祖坟盖的茅草屋内,谢安把抖个不停的人放到窄床上。
她还在喃喃着反复交代:“东西尽量细一些,用水煮开。逢的时候不要怕,逢个一针两针就打结,从里往外逢……”
谷小雨是医学生吗?不是,她就是觉得应该这么搞。而且她平时在山里看到山羊的尸体时,会把羊肠收集起来,那会儿可没觉得以防万一的这玩意儿会用在自己身上。
这可真是凑了巧了。
她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伏在床边的谢安一声没吭。
谷小雨右边的腰,有个巴掌大,半掌深,张开着血盆大口一样的伤,这是被野猪从背后用獠牙穿透了。
血把她的下半身染得没有其他颜色。
谢安的眼睛也一片血红。
他想,当时没有被她推进山缝里就好了。
当时反应在快点就好了。
当时……
不救他就好了,为什么不先自己躲起来——
谢安失手松开捆扎过她伤口的血衣,把全是污渍的手紧紧压在脸上,似乎这样就能压制住心间那股让人软弱的痛哭。
谷小雨静悄悄看着,笑骂他:“笨蛋,谁让你不学医的。”
“……不用怕。”
她把手伸向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白,下命令让它咬。
小白张嘴便咬上去。
手上一痛,霎时便开始发麻的感觉让谷小雨松口气,她最后投向模样模模糊糊的少年一眼,“就按照我说的办……接下来的……”
交给他了。
他差点把小白扔出去。
把小白抓在手里,谢安才清醒过来。
他看着晕厥过去的人好一会儿,缓缓把小白放回她肩上,说,“我也恨自己为什么不学医。”
明明是医药世家出身,这之前为什么不学医呢?
学过的话,不用救济世人,救她一个人就可以了。
放下这些蚂蚁一样在心里乱爬的悔恨,谢安开始按照她交代的做。
首先是清理从冒水口的大石头下面带回来的东西。
里面果然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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