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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醒时 红光,墨迹,清清明明……(2 / 2)

像画,松枝梅骨一般的水墨。

趴在浴缸边缘的画中人扭过头来,柔净面庞带着软笑,泡出粉红晕泽的手指着单面玻璃外一处闪烁灯塔。

“那是什么啊?”

程濯走过去,在木台上放下热牛奶,顺势看去,“一个新会所。”

孟听枝往水里缩了缩,捧着热牛奶,双肩凹出深深的窝,她喝一口,甜热气暖到心里。

“挺好看的,那个塔尖像孔明灯。”

程濯手指抚她唇侧,“喜欢?等开业了我带你去。”

“还不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呢?”

“那就去看看,瞎看看。”

他少年时代的那股懒惫劲,在多年后被发挥到极致,乍看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倦气又将就,经常挂嘴边的两个词就是“随便”,“凑合”,二十来岁就透着一股暮气。

万事不过心,懒得往任何事情费力气。

除了亲她。

床事上他都温柔,早几回,她实在生涩,半点配合也不会,他都耐心引着她进入状态。

唯独接吻,总是凶悍得很,见她脸红到耳朵尖儿喘不过气来,他像使坏得逞似的高兴,捧她的脸,将她的眉眼鼻尖,细密地一再啄吻。

牛奶还剩半杯,杯壁挂着余白,一层往下渗。

孟听枝手臂环上程濯的脖颈,淅淅沥沥地被人从浴缸里抱起来,他没分心地一手托着她,另一手扯出宽大浴巾披在她背上,把人抱进柔软的床铺。

雨夜潮湿,她也潮湿。

睡到下半夜,程濯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只见他搁置在床边的黑色衬衫被拉高,挡住纤细映光的肩背。

他的声音还没醒,探出手,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腕,“去哪儿?怎么不开灯?”

不开灯自然是怕扰到他。

孟听枝折身趴回他身边,想叫他继续睡,用低柔的气音在他脸侧说:“我突然想起来龟缸摆在窗边,雨下大了,我怕有冷雨打进来,我去楼下看一下。”

细听,玻璃上急雨砸出唰唰水声,隐隐有闷顿冬雷。

手腕上的力道又把人拽回来。

“我去吧,”呼出一口未醒透的浊气,他声音哑哑的,作势掀被起身,又想到在云安那次孟听枝怕雷,躲在他的被子里。

“你要是怕,就一起?”

孟听枝手指滑进他干燥温暖的掌心,紧扣住,俏皮说:“我不怕,我跟着你,保护你。”

他闷闷一笑,头一次听女生要保护他,他牵着她说用不上。

程濯是真没醒,眯着眼下楼,脚下半踩空,在楼梯上虚晃了一下,孟听枝撑他胳膊拦了一份下坠的力,之后便笑起来。

“还说不要我保护?”

程濯微哂,点头配合,“是,离不开你。”

孟听枝闻声抿了唇,松开他的手,先一步跑去看两只小龟,果然被扫进来冷雨淋到,两只龟深夜活跃,瑟瑟缩缩,还在石子缝里爬来爬去。

孟听枝给龟缸换了一个位置,程濯去关窗。

抽来一叠纸巾,孟听枝把缸上的雨珠细细擦干净,关窗的程濯肩臂也被打湿一点,虽然也就几秒的功夫,但他裸着上身也是真不怕冷。

孟听枝擦完两只龟,又去擦他。

“你小心感冒。”

他笑她太贤,贤里有娇,“身体好。”

孟听枝一努嘴,“骗人,”纸巾丢进垃圾桶,她手指在他身上戳两下,“你老仗着年轻乱来,胃啊肺啊以后都不好了。”

程濯噗嗤一声,孟听枝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捏着拳,气呼呼打他一下,声音闷软。

“你还笑!”

程濯身子顺着力故意朝后一摆,好像被她打得不轻似的,笑意没停,看她鼓起腮生气,反而更盛。

他拉她的手,贴在她刚刚戳过的位置说:“宝贝,这地方不叫胃,是肾,我好得很。”

孟听枝的脸唰一下红了。

手还被他按在肾的位置,男人的皮肤跟女人不同,不柔软,但光洁滚烫,蕴着力量和火焰。

她都领教过。

手指不由自主在那寸皮肤上蹭挠了一下,孟听枝抬起眼,忽然就很想亲他,她头一次这么强势地把人按在沙发亲。

他由在她占上风,随便她怎样胡作非为,一手搂腰怕她平衡不好会摔,另一手也不安分,孟听枝及时抓住他,同他商量似的说:“让我来,你不要动行不行?”

程濯弯起唇:“拿这个考验我?”

孟听枝哭笑不得,她就是想简单接个吻怎么了?

程濯说:“我不行。”

周游追施杰,说我当你女朋友行不行,施杰说不行,周游立马回了句男人不能说不行,孟听枝这会儿也故意说。

“男人不能说不行。”

果然没捞到好,被程濯一巴掌脆脆打在臀上,“跟谁学的坏?”

她不亲了,往他温暖的怀里一缩,搂他脖颈趴在他肩上。

冬夜,雨声,暖室,心上人。

这样的夜晚太难得了,人处于美好里总是不由自主会往未来设想,即使一早提醒过自己,也难免有迷失放纵的时刻。

过了一会儿,她温声温气地问:“程濯,你之后还会这么闲吗?”

“怕我没时间教你练车?”

“不是,就问问呀。”

小腹一暖,感知到细密的抚慰,扭身挪出一点空间,供他长驱直入,那抹热移到她背部,瘦弱脊骨似一颗颗琴键,他手指灵巧地弹着夜曲。

“恐怕难,我家里早就想着治我了。”

他声音像开玩笑,但话意都是真的。

老爷子催过好几次,他一直敷衍应着,今晚他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还难得给他发消息,下个月有个惯例的集团年会,叫他必须参加。

很多想问的话,没出口就在思忖里缄了声,最后她只蹭蹭他说:“我毕业那天,你可以来吗?”

“毕业?六月份?”

“嗯。”

“那还远着呢。”

孟听枝低声,“就是太远了。”

没听清,程濯偏头,“你说什么?”

“你能不能来?”

他一惯是懒得想未来的人,连当下的日子过得都有几分浑噩,可夜暗灯明,她眼里灿着软星,看着他,他也肯拨一层厚雾,应她的期盼。

“嗯。”

“真的?”

程濯才是真拿她没办法,“又不信我,非要拉钩?”

孟听枝不认这娇纵罪名,“什么时候说非要拉钩了?”

他更夸张了。

“写保证书?”

孟听枝服了,偏头一笑,过几秒,她认真肃容,朝他伸出小指说:“那拉钩,答应了就不可以骗人啊。”

程濯勾住她的小指,由着她一本正经完成幼稚的盖章仪式。

“不骗人,保证不骗孟听枝。”

那两只乌龟不睡觉,默契十足地前爪贴在玻璃上,转着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们,像是见证重要时刻。

孟听枝被盯得发笑,太蠢萌了,搭在程濯肩上的手臂晃两下,她突发奇想,“给他们起个名字吧?”

程濯看着玻璃龟缸,一只大一只小。

“不是有?”

孟听枝微惊地眨眼,“什么时候?”

“摊主起的,”他指那只大的,说出官方认证的名字来:“玉树临风。”

孟听枝失笑,“那另一个呢?”

“我起的。”

“什么?”

她怎么记不起来他给乌龟起过名字。

程濯贴到她耳边,慢条斯理地说出三个字。

热气卷耳,孟听枝眸光瞬间一漾。

他点她鼻尖讨夸,“是不是好名字?”

雨声转静。

关了客厅的辅灯,她拉程濯上楼睡觉,跟两只乌龟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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