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主!”
见到姜寄书的惨状,在场的众多家主不禁退避三舍,同时不可抑制地心生恐惧,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沾染不下上百条命,万一他们也来找自己。
姜寄书假面被彻底揭开,索性不再伪装,指着正要偷溜的银望舒二人道:“他们的妖法,能增厉鬼之力,尔等也要小心,千万别步了吾后尘。”
这话狠狠切中众人心思,看向银望舒时,杀气腾腾。
一群人,慢慢靠近。
银望舒嘲讽地看向众家主,心知自己和宿星澜如今已不是他们对手,口中念:“十、九、八、七、六……”
“她在念什么?”
“小心有诈!”
“五、四、三……”
姜寄书听到这熟悉的话语,神色一个恍惚,眼前浮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真动了杀心时,也会先念十个数,给对手逃跑的时间,规定时间跑不了,他就不客气了。
想阻止,却已来不及,随着最后一个“一”落下,漆黑夜空,突兀射出一道紫蓝色的烟火,烟火绽放,是绚烂美丽的紫藤花。
熟悉的烟火,仿佛在宣告谁的到来,让所有家主勃然色变。
“这,这,不会的不会的……”
“他被镇在地脉深处,不可能再出来,不可能!”
火把照亮的地方,所有人的脸都惨如白纸,就是从头到尾一直镇定的帝王崔华宇,也陡然变了脸色,掩在长袖中的手,止不住的颤。
“是你们,你们到底什么阴谋?”
有家主恶狠狠地扑向银望舒。
一道庞大的力量定住,犹如山岳般镇住了那位家主,那家主喉咙一热吐出鲜血,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大山压的蝼蚁,竟动弹不得。
一个雪白身影,踏破镇国侯府阵法,踏破星辰夜色,缓缓走来。
“吾说过,吾会出来的。”
“吾出来之日,就是九大家族、天炎皇朝毁灭之时。”
“吾的敌人,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沙哑的嗓音,仿若大石砸在众人心上。
那身影不疾不徐,却转瞬到了跟前,明明是俊美不凡的面孔,看在众人眼底,却似地狱爬出的恶鬼。
昔日被上任镇国侯、天炎帝王联合九大家族联合镇压的天之骄子,
宴、南、渡。
见众人一脸惊惧的模样,宴南渡薄唇勾起,雪白的发在风中凌冽飞扬。
他撩起自己一缕发丝,突然愉悦地大笑,笑得弯下了腰,眼泪从眼角溢出。
笑声骤停,刻骨仇恨浮上眼眶,宴南渡右手展开,银白的剑出现,在月下泛出泠泠寒光。
寒剑一转,寒芒乍现。
下一刻,站在最中间的顾家家主脑海一片空白,脖间出现一条血丝。
其余人大骇,只觉得脖子被死死扼住,毛骨悚然。
宴南渡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等可怕的地步?
宴南渡狭长眸子眯起,视线微转,看向另一位家主,下一刻,这位家主脖间浮现血痕,猝然倒地。
银望舒瞪大眼睛看着宴南渡的出场,强行按捺住心跳,这人跟宿明月记忆中的性子完全变了,以前除了追媳妇的时候略有些小流氓,其他时候温文尔雅。而现在,俨然一疯批,还是强大无匹的大疯批!
一时不知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转眼又杀一人,四周更加死寂。
不是众人不想动,而是身上负着沉重威压,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宴飞仙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欣喜,“阿爹,是你吗,呜呜呜你终于出关了!”
宴飞仙正要跑过去,却被姜寄书惊慌喝止,“飞仙!”
宴南渡被这声‘阿爹’吸引,侧过头去,见到一个穿红戴绿的少年,眯眼:“阿爹?”
宴飞仙顿住了,被宴南渡看得有些惊慌,明明这人与他父亲长一个模样,可无论气质还是看他的神色,都完全陌生,一股凉意从心底蹿升,他不禁后退两步。
却为时已晚。
宴南渡已红着眼,掌力将宴飞仙吸纳到掌心,一把掐住他脖子,细细扫过这少年的面孔,满脸嫌恶:“谁是你阿爹,一个亲兄妹私通的杂种,也配!”
宴飞仙疑惑又骇然,阿爹究竟什么意思?
他明明就是他父亲,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
可他已来不及细思,脖子被大手掐着,力道急剧收紧,他很快呼吸不上来,感觉到死亡逼近,本能求救:“舅舅,救……”
银望舒正看着戏,突见前方闪来一道身影,朝宿星澜而去,举起捣药杵砸去,来人吃痛,缩回手,俄而又扑来。
银望舒与这人缠斗,还没走个几招,面前的人就被掀飞出去。
宿星澜以清寂剑撑地,站起身,目光对上来者。
“你是……星河?”宴南渡面上出现冰冷意外的情绪,嘴唇抖动。
宿星澜:“吾名为宿星澜。”
宴南渡神色痛苦:“星澜?她恨我,也对,恨我也是应当的……”
半晌,宴南渡心情平复,道:“你们先走,等吾收拾了这些东西,就去找你们。”
“多谢。”银望舒搀扶起宿星澜,两人朝镇国侯大门走出。
走出大门时,听到一人凄声道:“吾来实践吾的承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宿星澜神色出现一丝迷茫,喃喃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银望舒:“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子夜时分,长街寥落,两道身影慢慢走着。
回到客栈时,东日斜已等候多时,面带喜色,见到银望舒和宿星澜的惨状,吓了一跳,忙协助银望舒将宿星澜放下,一同为他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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