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言不回消息,岑姜原本想发微信问宋语薇,但考虑到现在是上课时间,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等到下课时间,岑姜刚拿起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是龚思维。
她接起,在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陆嘉言略显焦急的声音,“你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岑姜气鼓鼓地道。
“什么?”陆嘉言反应过来后连忙解释:“不是,我刚信息发到一半手机被刘奶奶收走了。”
见她没出声,陆嘉言急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发出去的。”
“噢。”原来是这样,岑姜转而问:“那你手机怎么办?”
“小事,我等会就去拿回来。”陆嘉言清了清嗓子,懒懒地问:“你好些没?”
“托你的福,气得我病都好了大半。”
少女的埋怨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陆嘉言心口一软:“你现在在哪个医院?我去给你送吃的?”
“不用,有人给我送吃的。”岑姜笑了声:“你赶紧去拿回你的手机吧!”
“那你……”陆嘉言说:“好好养病。”
“知道了。”岑姜笑着说。
岑姜挂了电话之后,又收到其他几位同学的问候消息,其中包括龚思维。
宋语薇还说帮她记了笔记,岑姜很感动。
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想回到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教室去。
岑姜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不顾舅妈的反对,下午挂完最后一瓶水她坚持来到了学校,来到教室正好赶上最后一节课。
放学后宋语薇让她去宿舍休息,她帮忙打饭带回宿舍。
晚自习照旧换座位,岑姜感冒还没完全好,趴在桌上恹恹地做作业。
陆嘉言今天比平时早到了一些,他一来就往岑姜桌上丢了一个包装袋。
岑姜慢半拍抬起头,纯白色的包装袋上‘甜一烘焙坊’这几个字很醒目,她看向陆嘉言:“给我买的?”
陆嘉言嗯了声,漫不经心地道:“出去吃饭顺路买的。”
“谢谢。”岑姜还在吃药,嘴里苦苦的,所以没什么胃口,晚饭也没吃什么,正好留着晚点填肚子。
“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陆嘉言语气欠欠的,“我们都没感冒,就你一个人回去就生病了。”
“还不是因为你!”岑姜顺口接下话。
“因为我?”陆嘉言身子僵了下,“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岑姜装作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还在发烧呢?”
“还发烧?”陆嘉言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那你不好好在家休息来学校干什么?”
“没事,好多了。”岑姜讪讪一笑。
“有退烧药吗?”陆嘉言问。
“有,医生给我开了。”岑姜指了指桌兜里的药。
“噢,记得吃。”陆嘉言说:“快点好起来。”
岑姜心里一暖,还没开口道谢,听到他下一句话又凉了。
“免得传染给我们。”
“………”
下了晚自习,陆嘉言回到宿舍回想起稍前岑姜下意识说出的那句话,总感觉很奇怪。
想了想,他打开微信,在“彩虹少年团”里发了一条消息:【前天你们是不是跟岑姜说了我妈妈的事?】
飞机:【不是我。】
秦烟:【不是我。】
陈启:【……是我。】
虽然事先已经猜到,但是得到验证的这一刻,陆嘉言还是有一种被人窥探了自己不堪的难受感。
回忆起那晚岑姜的所作所为,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少女其实一整晚都在安慰他,逗他开心。
心间划入一道暖流,难受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
陆嘉言拿过自己的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一行字:早恋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小兔子快快好起来!
然而已经熟睡的岑姜没有看到这条信息。
————
时光飞逝,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完了,岑姜他们迎来了期末考试。
这次期末考试,陆嘉言考了全校第一,岑姜是第三名。
除了两位当事人最高兴的莫过于刘老师了。她没想到自己班里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这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对于陆嘉言考第一这件事,最不觉得意外的就是岑姜。
在这段时间陆嘉言给她补习的过程中,她才真正看到对方的实力,他的那些解题思路,有时候比老师讲的还要简单易懂。
岑姜当时还问过他为什么不参加数学竞赛,对方直接回了他两个字,“麻烦。”
岑姜从最开始的二十七名到现在第三名,她的进步并没有得到妈妈的肯定。
只要不是第一,妈妈就觉得她还不够优秀。
岑姜对这些已经麻木了。
难过是难过,但是难过的情绪不会持续很久。
放假的前两天岑姜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放假我能过你那里去吗?”
她有点想妈妈,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假期也待在舅妈这里,舅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如果待在这里会给她添麻烦,能到妈妈那里去最好。
“可是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照顾你。”岑念说出这句话一点犹豫也没有。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自己。”岑姜说。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要不我帮你在那边报个补习班?”
岑姜盯着窗外的夜色,没应声。
这几天外面温度很低,看天气预报说是会下雪。
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白色的雾,窗外是朦朦胧胧一片黑。
“姜姜,别任性。”妈妈的语气严肃了几分,“妈妈真没空,你来这边我也是给你报补习班,我答应你过年回去陪你,行吗?”
“好。”岑姜应下。
不然她还能说什么呢?
就算她闹着去了又怎么样?
那样两人都不开心。
妈妈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报好的补习班地址发给了岑姜。
放假后,岑姜每天白天忙着上补习班,晚上回舅舅家也是做作业,很少出门。
这天晚上上完补习班出来,岑姜在电梯里碰到了很久没见过的莫绍。
“你怎么会在这里?”岑姜笑着问。
莫绍的眼睛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惊喜,“我也在这楼里补习,你在哪个教育机构?”
岑姜说了她们教育机构的名字。
“我在你们楼上。”莫绍说。
岑姜哦了声,两人出了电梯走出大楼。
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岑姜打了个哆嗦,她又退回大堂,从书包里拿出围巾系上才重新出门。
过程中,莫绍一直在她左右,“你住哪?”
“兴苑花园。”岑姜说。
“我就在你后面一站。”莫绍说。
“这么巧?”岑姜感觉很意外,“以前没碰到过你啊。”
“我很少回家。”莫绍说。
两人一起走到公交站,没一会,他们等的公交车进站,两人上车坐好。
车上,莫绍问了岑姜一些关于学习的问题,岑姜都一一作答。
岑姜下车的时候莫绍也跟着下了车,她反应过来时车子已经开走了,“你下车干嘛?”
莫绍温和地笑了声:“没事,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就走。”
“没关系。”岑姜说:“我每天都是一个人回来,这里治安挺好的。”
莫绍坚持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才离开,岑姜心里很过意不去,在他身转身之后特意嘱咐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啊。”
莫绍朝她挥了挥手,“知道。”
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就好像一对恋人正在依依不舍的告别。
这个别人正是陆嘉言,他今天跟龚思维几个出去玩了一下午,也是刚刚才回来。
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岑姜,陆嘉言冷漠地站在原地等她。
哪知低着头的岑姜直接无视他,从他旁边经过。
“………”陆嘉言喊住了她,“喂!”
岑姜听到熟悉的声音忙转过头来,“陆嘉言?你怎么在这?”
“我住这,我不在这我在哪?”陆嘉言语气相当不善。
“………”岑姜说:“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现在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嘉言仿佛和谁置气一般。
“………”岑姜觉得他这样讲话句句带刺很莫名其妙,正想怼回去,忽然想起他会不会是因为家里的事心情不好?
盯着他的眼睛,她软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陆嘉言语气很冲,像是在生气。
岑姜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给,这是一根吃了会变开心的魔法棒棒糖。”
“……”陆嘉言没接,而是问:“刚刚莫绍送你回来的?”
“嗯?你看见了?”岑姜表情很诧异。
“怎么?”陆嘉言闲闲地道:“不想让我看到?”
那你还让他送?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岑姜本能地解释:“他也报了补习班,就在我们楼上,他觉得我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不安全就送了我一下。”
“那他怎么不送别人?”陆嘉言轻哂。
“这怎么哪知道!”岑姜蹙眉:“你很关心他?”
“靠,我关心他个屁!”陆嘉言没好气地道。
“你……”岑姜忍着怼人的冲动,轻声道:“你别不开心了,吃根棒棒糖。”
见他不为所动,岑姜索性把棒棒糖放他口袋里,“早点回家,陆奶奶还在等你呢。”
天气很冷,安静的小区内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岑姜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搓了搓手。
陆嘉言见她脸颊冻得通红,回想起上次她生病时恹恹的模样,脸色缓了缓,他把岑姜的围巾拉紧了点:“冷死了,走了。”
“咳咳,陆嘉言你想谋杀啊!”岑姜看着陆嘉言离去的背影喊了句。
陆嘉言头也没回地道:“谋杀你,谁给我棒棒糖啊。”
“……”
岑姜回到舅舅家,先是洗了个热水澡,洗完便打算睡觉。
她这段时间都没去特别留意陆嘉言的日记本内容,但是今天突发奇想想看一眼,于是她拿过手机摁亮屏幕,上面有一条两分钟之前发过来的短信:
——靠,小兔子居然用棒棒糖吊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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