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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暗流(1 / 1)

当2010年的11月29日终于在黑暗中到来时,黑豹早已警惕地进入了梦乡,易拉罐依然在门后摆放,装着驳壳枪的挎包依然在触手可及的床头。

但在黑豹享受着无梦睡眠的黑暗时,市长千金施敏大小姐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但现在却在这个决定的影响下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她的理智告诉她自己有些后悔,但脑海深处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在尖利地吼叫着,让她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女孩默默忍受着这样的折磨,直到精力难以为继,才沉沉睡去。

施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这一天是星期一,但对施大小姐而言星期几实在是无所谓的事情,不会有哪个老师因为她没去上学而找市长告状,何况她逃学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一天的早晨却注定让施大小姐终生难忘,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刚起床就能吃到早餐,尽管只是很简单的煎蛋三明治,却足以让离开妈妈之后再也没有按时吃过早餐的施大小姐鼻子发酸了。只是施敏有些想不通,对黑豹来说,应该已经达到了所有希望在自己身上达到的目标才对,没有理由继续讨好自己了,除非……

这次施大小姐的确想歪了,黑豹虽然很欣赏她的美丽,但却绝对不是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只是习惯了在照顾好自己的同时也照顾好身边的人――只要这人对自己没有妨碍。不过实事求是地说,这是个好习惯,至少现在看来,是个好习惯,因为施大小姐有些感动了。

就在施大小姐用餐的时候,两个混混正局促不安地站在谢云面前,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SR市三大黑・帮之一“德胜帮”的军师,同时也是帮主的弟弟。他们对这样的“大人物”充满了敬畏,这时一种蝼蚁面对雄狮的敬畏。

谢云――这头蝼蚁眼中的“雄狮”缓缓地吐了一个烟圈,用带着淡淡蔑视的目光打量着两个混混,就像屠夫一边打量着肉排,一边考虑如何下手。尽管只等待了短短几十秒钟,但两个混混仍然感觉像在火上烤了几个小时,几乎让他们精神崩溃,而这,正是谢云想要达到的效果。

沉默了片刻,在两个混混的祈祷中,谢云终于开口了:“你们说一个高手把你们打了一顿并且赶出来了?”

两个混混没敢开口,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于是谢云又问:“那个女孩,她还在吃你们给她的东西吗?”

两个混混依旧是机械地点头。

“那个把你赶出来的人知道你们给女孩吃了什么吗?”

这次是僵硬地摇头。

“那个男人,有没有怀疑到什么?有没有问过你们什么?”

还是僵硬地摇头。

谢云摸了摸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有些硌手,他使劲搓了搓,然后挥手示意两个混混出去。等到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大门之后,他才让门口等候的“助理”叫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穿着一套保安制服的人。谢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那个人,接着便挥手示意他离开了。那人是专门帮谢云干“湿活”的,也就是说,他是专门负责让谢云讨厌的人“失踪”的。这次,他拿到的文件袋比往常薄了不少,这通常意味着活儿变得简单了。果然,他只看见了两个混混模样的人呆滞的照片和及其简单的资料……

与此同时,警方对“11・14”大案的调查工作正陷入僵局。由于黑豹行动的暂停,警方一时无法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整个侦破工作都毫无进展,这让专家组和当地警方都颜面无光,系统内部更是有不少风言风语开始流行起来,形势对案件侦破变得越来越不利。马强作为专案组的一员,也毫无疑问的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但他没有在这股压力下变得急躁,反而越来越沉稳、越来越有耐心起来。

尽管这一天是星期一,按理说大家应该在之前的两天里获得了充分的休息,以便精力充沛的迎接新一周的工作,但对于马强和其他警察来说,星期几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因为他们正在无限期加班中。而就在所有警察尤其是专案组成员都在抓耳挠腮的时候,马强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于是他来到了专家组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随着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马强推门走进了专家组办公室,这其实就是局里的会议室,现在专家们和局领导们都暂时在这里办公了。

马强环视了一圈之后,向局领导和专家们点了点头,然后开门见山地说:“赵局,关于‘11・14’大案,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想向您汇报一下。”

听到这话,局长赵德柱和刑警队长张仁的眼睛一亮,他们一直都苦于没有线索,现在听到有了发现,不禁喜上眉梢,并略带得意地瞥了专家们一眼。而专家们则表现的面无表情,只有其中一位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屑,而很快也消失无形了。赵德柱问道:“你有什么发现?是有线索了吗?”

“暂时只是发现了一些现象,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线索。”

赵德柱和张仁脸上浮起失望的表情,而专家组依然面无表情,除了将脸的仰角略微调高了一点以外。赵德柱和张仁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嗯,那你说说你的发现吧,我们和专家同志也可以参考参考。”

马强明显听出了赵德柱语气里的失望和不满,这让他心底对这些急功近利的领导们的鄙视更进了一步,但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平和:“赵局、张队,你们是否还记得,在今年六月底的时候,本市几个主要帮派头目在SR县集会的事情?”

“记得,”赵德柱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如果不是我们的消息不够准确,那次可能就把这几个家伙一网打尽了。”

马强没有在意他的自吹自擂,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自从那次集会之后,SR市就没有再发生帮派火并,即使帮派中人的冲突,也没有再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赵德柱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种话不应该在省厅专家组的面前说出来,显得警察维持治安的能力还不如黑・帮似的,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马强似乎没有看到赵局长的脸色,即使看到他也不会在意,他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一直觉得,这几个帮派之间突然出现的平静是很不正常的,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冲突不断,积累了很深的矛盾,如果没有极其特殊的原因,是绝对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赵德柱终于不耐烦了,他想听到的是关于“11・14”大案的线索,而不是帮派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于是他一边用手指挠着鼻子,一边发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是和‘11・14’案无关的事情,你可以等有空了再向我汇报,没必要现在拿来说。”

“赵局,我说的这些都和‘11・14’案有着某种联系,请听我说完再做判断。”

赵德柱皱着眉头摆了一个“你说”的手势,马强终于可以继续了。

“赵局、张队,我认为这次的‘11・14’案绝对不会是帮派内部人员做的,因为这几个帮派既然能放下之前那么大的矛盾和仇恨,那他们一定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突然内讧,除非他们的共同目的已经达到。但我判断,他们的共同目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达到。”

“为什么?你靠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就是我的发现了。”马强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他们,“这张照片上的男人,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我想赵局和张队都能够从身高体型看出这人不是谢风或者谢云,也不是任何我们掌握的和谢风或者谢云熟悉的人,但这辆丰田陆地巡洋舰,车主却是谢风,他是谁?为什么能够使用谢风的座驾?他和谢风是什么关系?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今年六月底,正好是几大帮派达成所谓‘和平’的时候,我不觉得这是巧合,很可能这个男人的出现促成了这次史无前例的帮派合作,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些帮派的目的就应该还没达到,因为这个男人还没走!”

马强说完,递过去另外一张照片,依然是那辆丰田陆地巡洋舰,依然是那个背影一样的身高体型,但这次的照片拍摄角度要好的多――他拍到了这个男人的正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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