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都不知道……它们就那么确定，刚才那东西，我们不能再来一次？”
“……”
哈瓦克短暂的沉默了，不过原本科里亚就没指望从他这里获取答案，科里亚只是通过对话的方式帮助自己思考罢了。
他正在学习；他必须学习；随着身上的责任逐渐加重，为了担负起更多人的生命，科里亚需要武力以外的力量。
“我倾向另一种可能：说不定这里剩余的异怪，不足以攻陷我们的阵地，所以它们决定退守地下，等待援军。”
“也可能是个陷阱。”
“说的没错……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两个半小时，军团长。纳姆侧的异怪拆分了自己的队伍，留下一部分断后，剩下的至多需要两个半小时就会到这里。”情报量虽然不大，其及时性却非常珍贵，说话的时候哈瓦克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声色，毕竟就一名龙族而言，他还只是个孩子。”
“最少呢？”
“一个半小时，不过那样我们要面对的不过是一群筋疲力尽的靶子罢了。”
说话的时候，战场的清理已经完成；参与第一线防御的旌旗成员三五成群退到了污血四溢的战线后方，抓紧每一分时间休息，除去刀剑上粘附的血肉，磨砺锋刃，包扎伤口，为即将到来的下一次战斗做准备。
当然，也有人永远回不来了。
即使没有哈瓦克的汇报，科里亚也能明确阵亡的人数，因为他和椿的努力，这一次不分种族，每个人的逝去前都会有虹光相送，大约……仅有不足十人倒下而已——堪称奇迹一般的战损比，却不是那么值得高兴。
因为旌旗的成员已接近“非人”的层次，他们在战力上更接近龙族：假设一条龙的战斗力与一千名士兵相仿，龙依然比士兵珍贵；因为战争很少有死斗的情况，重伤的龙可以在休养后重返战场，而重伤的部队……死去的生命可不能通过绷带补充。
旌旗也是一样，能使得他们受伤的战斗对普通士兵便意味着死亡，而任何一名成员的死亡都相当于其他军团一整支队伍的覆灭。
至于其他未战死的旌旗，他们的身上难以量化的伤口和消耗的体力，同样意味着战力的损耗；如果不能得到充分的休养，很快便会在下一次战斗中转化为死亡数字。
漂亮的战损比仅存在于战斗的开始，而这个数字只会不断劣化。
“军团长，几名能用复活术的牧师已经待命……”
“……不……禁止使用复活术。”这一次的停顿格外漫长，科里亚脸上犹豫的神色绝不是政客式的表演，而是内心挣扎的真实表现，“……保存阵亡者的尸体，对重伤者释放假死术；传送门还没有关闭，不适合离开重返战场的立刻送回新雷奥森。”
一开始的些许犹疑很快便消失殆尽，科里亚流畅的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依芙蕾雅填鸭式教导的大量知识起了作用，那些无情的文字和眼前的景象结合在一起，飞快地成为真正的“知识”被他学习。
“……我们不缺这点人数，更不缺名册上的红框。去安排治疗和补给的队伍，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遵命，军团长。”
哈瓦克的脸上既无怀疑，亦无犹豫，有的只是受到信赖，被托付重任时的神圣使命感。
作为朱茵大陆当地土著，他理解其中的必要性和无奈。即使魔法文明发展到了足以扭转生死的地步——尽管这所谓的“复活”限制多多，不如说是超强力的治疗更贴切一些——死亡仍是不可避免的，旌旗的成员，已经比其他军队幸福多了，至少未死者一定能得到充分的治疗，而非带着战争留下的伤痕回到家乡。
复活术不可能在战场上随意使用，至少以现在的魔法力量不能；因为能够使用的次数远远少于死者的数量，选择是必然的；但无论对谁使用，一定会造成内部的分歧；更重要的是，假如为了复活一个人而消耗了全部的魔力，让更多的伤者无法得到治疗，战力消减的前线一定会出现远远超过那一个人的死伤。
与纳姆的区别在于：旌旗的做法绝非妥协和认命，尽管机会渺茫，尸体得以完好送回新雷奥森城的人有着复活的机会；而且，“并非奋战至死，而是死了也要继续战斗”的信念已经植下，总有一天，他们可以不再为魔力的匮乏而放弃生命。
可惜那仅仅是未来的美好图景，现在的科里亚能做的，就是记住需要告别的每个人，然后，尽力不让这一份名单继续增加。
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恶臭，视野中已不见异怪的身影——它们都躲入了地下的巢穴当中，被动的等待援军的到来——但猎手的视域当中，那片被传奇魔法轰炸过的地方还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甚至不是缩回壳中的乌龟，而是一只蜷缩着的刺猬——
——虽然无力反击，却仍有伤到猎手的能力。
略微的思考后，科里亚压下了狂叫着“突击！突击！突击！”的沸腾热血，下达了另一个命令：“通知雷奥森，准备出动。”
对纳姆而言，仅仅存在于民间传说中的覆天巨翼，已等待了很久。
“整理一下有过遗迹和地下城探索经验的成员，等下一轮战略魔法轰炸结束，跟我……杀进去。”
这一次，科里亚没有激昂慷慨的战吼，但话语中肃杀的气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盛。
———————台阶———————
———————的话———————
撸累了……
应该说，坑太多，给力的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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