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头笑了笑，特纳奇克没有解释。
明明小的时候那么害怕打雷，每次冲进她房间时都能看到，那个将全身埋在翅膀里面的毛茸茸的小白球，口齿不清的哭泣着扑过来的样子……什么时候起呢？她已经能带着笑容飞上天空，驾驭这些雷电。
同时给予【苍空领主】和【风暴领主】的兼职或许可以归为领域的功劳，但是直面闪电的勇气可不能由外物来给予。
相较而言，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
（现在是风雪之月，银月和血月降下，煌月上升……四大外系中心智和混沌被削弱，灵魂和秩序系得到强化……）
自己统帅的天赋和智慧，也没有天选之人的崇高身份，尽管继承了“费斯弗”的姓氏，却无心专注于碎魂者的职业；现在看来，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是六百年后的一点点记忆，因为被铭刻为“常识”和“技艺”，和语言一样不会受失忆影响的知识。
（瞪羚座和煌月之间，被煌月的光芒遮掩的地方……肉眼无法辨识……但黯月从昨天起满月，今日既望……时间是午后六时四十一分……从正上方起向外第三环星图，八等分天空，西北方向……）
没错，自己能做到的事情，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同学，都能做得到吧？
（……天候是雷暴……有级别四的“虹光”征兆……月光透过率是……67%……魔力干涉率3.171%……不确定系数取1.5……不，1.7……）
大量的公式和数字在脑海里飞速流过，整个星空所有行星接下来四个小时内全部的运行轨迹都被计算在内；人与人之间的魔力干涉、所有法术施展后流逝魔力造成的影响全部推算了一遍——
——其实全是多余的做法，这种东西，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事先算好？现在只是用计算来驱散等待中的不安罢了。
“‘世界是可知的，有了充分的条件和完备的理论，未来便可确定。’”
特纳奇克突然想起穿越时间之前，自己为论文准备的资料，那里详尽的阐述了现在他所亲身经历的“再创世”战争所造成的影响，产生的原因，以及其中几个重大事件若是不曾发生会造成什么后果。
“……结果，所谓‘充分的条件’永远不可能凑齐么。”
最令特纳奇克着迷的，就是那些可以无止境的思考，却永远也得不出答案的问题，因为其他问题的解答都在这思考的过程中。
“小子，扁毛说他们的雷暴就要结束了！”
即使衰老到毛发都脱落大半，天生的大骨架依然让说话的老人显得强壮而精神。
“祖先的牌位都插好了？”
“啧，迎魂的活儿也不是第一天干了……不过一次叫这么多人回来，怕是要把我这边老骨头榨干了。”
两人的身边，一层一层向外展开的细密图案，全部都是刻有人名的骨头，各个部落被特纳奇克说服的“迎魂灯”，从精灵反击起便开始准备这些理应用在四天后祭典上的祭器；迎魂灯要记住部落从诞生起至今每个享有光荣永眠的族人，并将这些名字代代传下去，这里十几位狼人所布置的牌位，何止万数！
“今天是特别的，你只要带个路而已，”特纳奇克抬起头，尽管天空中依然是层层阴云压境，他的眼睛却能够透过云层，看到隐藏其后的事物——因为整片星空，早已铭刻在他的头脑里，“……月光所指引的，并不是生者的道路——【月圆】。”
然后，他头脑中的星空，无比清晰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一直隐藏在煌月光芒下害羞的黯月划开云层与雷光，笔直的照耀在特纳奇克的身上，随后，向四面八方扩撒开来，幽蓝的光芒照耀出一条条半透明的道路，引导灵魂进入深眠之地，也引导他们重返人间。
光芒渐渐浓郁起来，有如雾气一般慢慢的扩散开来，周围的温度迅速的下降，那不是厚实的皮毛能够抵御的寒冷，不想冻死在这绝对的冰寒之中，需要的是坚定的意志。
半透明的身影在人们注意力稍稍转移的刹那间从每个视觉的死角出现，等意识到时已经遍布整片原野；无论以怎样的姿态迎来死亡，这些无言的归乡者此刻展现的是生前最完美的姿态，以似狼的强健身躯人立而起的狩猎者。
“与其说拖延……直接将它们全歼于此也未尝不可。”
与特纳奇克眼中映照着相同敌人的灵魂，数量已达到万余，而且更多的，未被记录在牌位上的灵魂还在源源不断的赶到。
习惯于未来全族祭典中盛大景象的特纳奇克，还没有注意到聚集的灵魂究竟超过了这里的生者所持有的力量多少。
他也没有阿斯娜的眼睛，不能从高高的天空中俯视远处的景象，无法得知从这里延伸向整片大陆各处的，指引游子归乡的明灯。
不过特纳奇克很快就能看到，仅仅在每年冬末春初升上地平线二十八天的黯月，她所照耀的对象，究竟是谁。
很遗憾，一如既往的，舞台上最抢眼的位置不属于他。
———————台阶———————
———————的话———————
下一章就是卷终了呢，然后就是终卷，然后……新坑的存稿几乎等于没有啊！和这本书一样只有一对意义不明零零散散的场景和片段啊！
还有胡汉三yf！收官阶段原计划是周刊来的！别以为三块钱就能买到台阶的节操了，不过是……不过是讨厌浪费罢了，明天我是一定要爆睡一整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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