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边纵然有雷也门的轻敌冒进,但不可否认,一切胜利的因素全都在于运筹帷幄中的睿王的手上。
谢长隆忽然看向南居易,后者同样莫测高深的望着他,一脸的都写着:这下相信我说的了吧?
之后事情就简单了,安抚厦门军民,派兵重驻澎湖,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不知不觉中,天启二年就这么过去了。
与京城天寒地冻不一样,濠境热闹红火得每天都象是在过年。
自从睿王到了濠境,对于这位少年王爷众人一律刮目相看,从嘉靖三十二年佛朗机人占了濠境直到现在,明朝几任皇帝不知多少次出兵征讨多少次都不可得,他一出现,对方连一炮都没有发,带着人就滚了。
什么叫差距,这就是。
对于当地官员来说,更是好事。
佛朗机人这些年盘踞濠境,广开港口,往来贸易。谁都知道这处比县城小,比镇子大的地方,是个富得流油的好地方。
以前想吃不敢伸嘴,如今总算得了机会了。
于是群丑出世,朱平安暂住濠境的处所都快被人踏平了。
其中跳得最欢实,当属广州巡抚张之涣。濠境刚安生下来没几天,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他就迫不及待安排他的小舅子关群代走马上任了。
做出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他当广州巡抚有年头了,因为佛朗机人的实际上占领,海禁这条旧政在濠境早已名存实亡,但海运带来的暴利他早有耳闻,更是垂涎已久。
占了濠境,就等于占了个聚宝盆。
关群代兴冲冲去了,不到半天就灰溜溜的滚回来。
“怎么回来了?”张之涣放下手中茶碗,皱起了眉头:“不是说好去上任的么?”
“上什么任啊——”关群代一脸的委屈:“还没进衙门,就被人打出来了。姐夫,你的调令屁都不好使。”
被说成一个屁,张之涣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将手中茶盅狠狠的掼到了地上:“本抚是朝廷钦封的一方重臣,濠境本来就是广州治下,本抚派你去上任,乃是正常不过的任人轮换,就算他贵为皇子之尊,也不能矫枉干政。”
关群代嗤了一声:“姐夫,咱别逗了,睿王爷就在濠境坐着呢,你有本事和他去讲啊。”
张之涣铁青着脸:“据理力争,怕他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急匆匆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份公文。
“老爷,睿王爷打发人送来这个东西,说是请您过目。”
这又能是什么?张之涣本能觉得有些不祥,想了一想,硬着头皮打开——看了之后半晌没有说话。
“姐夫,他说什么了?”
关群代心里痒得七上八下,探着脑袋就来看。
张之涣回来神来,伸手给他重重一下:“真让你说中了,这小子想吃独食!”
朱平安的信上写得很明白,濠境地理位特殊,再加上被佛朗机人统治了几十年,无论生活习惯或是民风人情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又兼刚逢大变,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最是危险,搞不好会出民变,之后话风一转,明确告诉他在朝廷旨意没有下来之前,濠境事务暂由他来管。
牛B刚吹出去,就被人家狠狠打了脸,张之焕气得浑身颤抖。
“他不仁咱们不义,姐夫不是说过么,挡道的石头一定要狠狠的踢开么?”
能够登到一方巡抚这种级别,张之涣怎么可能是简单人。
挡路的石头当然要踢走,嗯,虽然这块石头大了点。
但大怎么了,还是可以尝试着努力一下的。
定了定神之后,他招了招手,关群代心领神会的把头凑了过来。
神神秘秘的说了几句,后者愣了一下,一脸的喜色的去了。
在他走后张之涣的脸沉了下来,有小厮进来收拾打碎的茶盅,一不小心,被自家老爷蓝汪汪的眼神吓了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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