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写!就算我死了,也要与你对质!”
这是汪文言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半点的份量,却有种难以言说的威严,就象是神祗对凡人的警告。
看了已经咽气的汪文言一眼,对方真是死得很难看——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意。他面无表情的转头就走,心头无数念头来回交杂——他忽然想,之前对于东林党的看法是不是错了?对方的覆灭虽然与他没有太大干系,但自已一直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也是客观事实。现在看来,难道是错的么?
他不停的想着琢磨着,就连魏忠贤什么时候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殿下,今天的事如果不给个说法,咱们只能圣上面前见了。”
朱平安双目赤红地看了她一眼。
魏忠贤吓了一跳:“哎哎,这是想干嘛——”
朱平安没有理他,扬长而去。
出了诏狱大门,温暖的阳光刺眼生花,朱平安这才觉得自已三魂七魄终于一一归位。
南宫英雄一脸担心:“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朱平安长长吸了几口气,脸上似纸样苍白消了不少:“走吧,回宫去。”
南宫英雄答应了一声,叫来仪仗,却被朱平安拒绝了,理由是他有些事需要想清,边走边想更好一点。
南宫英雄揣着一腔担心陪着他走,一边觉得自已真是太不容易了。又得当侍卫,还得负责心理治疗。
“殿下,那个汪文言,”他刚说到这里已经发现朱平安递过一束警告的眼神,他立刻就改了嘴:“那个汪先生——”
朱平安嗯了一声:“怎么?”
见朱平安肯开口说话,南宫英雄就放了一大半的心,刚才那个小王爷实在吓到他了。
“为什么你说他是小人,他还开心的不得了?”这个他真不懂。
朱平安叹了口气,那是孔圣人的话。三畏之后,还有一句。
“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
“畏,不是是害怕。”朱平安抬头观天,其时风来,吹动他衣襟猎猎。
“畏,是尊敬之意。尊崇天命,方得安身。”
君子有畏,小人无畏。
朱平安的眼前再次现出汪文言那张没有人形的脸:“所以,他是小人。”
南宫英雄被绕得七荤八素,似解非解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的是这都什么跟什么。
朱平安也没指望他懂,他的思绪很快就转到汪文言死前对自已说的那句奇怪的话上边了。
西元寺,委月?一件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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