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推理是这样的不过还是问一下比较踏实。杨秋池扭头看着杨老太爷问道:“伯父这媳妇能继承夫君家的遗产吗?”
杨老太爷虽然是科举出生读地都是四书五经对这大明法律并不是很熟悉不过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说道:“妇妇人夫亡无子改嫁者夫家财产及原有嫁妆并并听前夫之家为主。但孀妇守守节者合承夫分。”
杨秋池地古文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这几句话还是听懂了的也就是说明朝时老公死了老婆改嫁的话那是连嫁妆都带不走的这和自己地记忆是吻合的但如果寡妇守节不嫁则可以接管丈夫的财产当然这不是真正意义上地继承因为她只有使用权却没有处分权不能带走。
看来如果这一切都是杨艾筱和她娘干的她还拿不到家产这家产将来是由大奶奶掌管地。
转念又一想大奶奶岁数不小了总会死的那时候还是会落到杨艾筱手里。兴奋地说道:“大奶奶年岁已高去世之后不就归杨艾筱了吗?”
杨艾筱被杨秋池说得都快哭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我将来要嫁出去的夫家有钱财就行了而且老太爷会打我嫁妆我图老太爷这边的家产干甚么?”
对啊杨秋池心中一震这杨艾筱说得未尝没有道理她图杨家家产干甚么?说到底她是要嫁出去的。嫁到夫家之后连自己的嫁妆都不能自行支配把杨家整个家产都搬过去无偿为夫家做贡献吗?说不通。再说了她现在连夫家都还没有操的哪门子心呢。
宋同知又说道:“就就算大奶奶不在了这这家产也也落不到杨艾筱的手里。”
啊?杨秋池更是惊讶:“为什么?”
宋同知这种案子还是审过不少这相关条文还是比较熟悉的当下背诵道:“大明律规定:‘果无同宗应继所生亲女承分无女者入官。’”
这一句杨秋池也听懂了就是说在明朝女儿要继承遗产除非家族里同宗男丁都死绝了也就是“绝户”的情况下才能继承。
这杨老太爷是杨家村族长家族中男丁兴旺杨秋池与杨老太爷也是同宗不说别人只要杨秋池不死杨艾筱就没办法继承除此之外杨家村整个是一个家族男丁兴旺杨艾筱要指望通过杀人来谋取家产那至少要杀光杨家村所有男丁才行。
杨秋池有些尴尬看来自己的推测是行不通的。
其实。如果这个案子生在现代杨秋池的推测是可以成立的。
我国现行继承法杨艾筱和大少爷、小少爷都是杨老太爷的婚生子女与二姨太都是第一顺序继承人。杨老太爷配偶三姨太、大少爷、小少爷都死的话。将来等杨老太爷死亡地时候杨艾筱和她娘有权与大奶奶三人平分杨老太爷的遗产。如果大奶奶死在杨老太爷之前那杨老太爷所有的财产都归杨艾筱和他娘了。
根据这个逻辑杨艾筱和她娘企图下毒毒死小少爷山儿是为了争夺遗产。同样为这个目的而下致幻药企图让大少爷见鬼吓死。以及收买奶妈吕氏勒死三姨太下毒毒死山儿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地。
可惜地是这个目的在明朝并不能成立。
其实。这不是杨秋池推理能力有问题而是杨秋池对明朝的法律制度没有足够的了解他用我们国家现行继承制度去分析明朝地继承问题。当然会出错。
既然杨艾筱杀人动机不足杨秋池让她退下之后。决定继续查别人。
下面需要找大少爷杨清水的媳妇周氏核查杨清水所说是不是真地。同时周氏也是当初迫害三姨太郭氏的四人帮之一也有重大犯罪嫌疑必须进行排查。
周氏带到看上去还是那么文文静静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孩子当初曾经百般刁难三姨太郭氏在郭氏怀孕期间伙同他人踢郭氏的肚子企图使其流产。
杨秋池本来对她挺有好感地可知道那事情之后说不出的厌恶也懒得客气连嫂子都不喊直截了当问道:“周氏三姨娘郭氏死的那一晚你在干什么?”
周氏见杨秋池摆官架子上面又坐着宁国府同知宋大人还有广德县县丞罗大人倒也不敢怠慢不过她爹当初也是从七品地盐课司副提举所以不存在畏官问题。不亢不卑说道:“在家睡觉。”
“真的吗?有谁可以作证?”
“我夫君丫环仆人都可以。”
“周氏你好好回忆一下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耍奸使滑逼着大老爷撕破脸用刑那就不好了。”
“我说地是实话”周氏冷笑“如果堂弟你准备用刑对付你嫂子那我也只能认了。”
宋同知沉声道:“你你虽然是杨大人的嫂子如果不好好回回答大人的提问甚至犯了王法杨杨大人同样可以对你用刑!”
见宋同知怒周氏当然知道官府的厉害的所谓民不跟官斗更何况他老爹已经被弹劾现在也是一介布衣了。气焰顿时消了低声道:“民妇说的是实话。”
宋同知桌子一拍:“大胆!还敢耍刁!那一晚你明明和你婆婆还有二姨娘、杨艾筱你们三人在二姨娘房里谈论三姨娘白天出丑的事情你现在还敢在此胡言乱语是不是真的以为本官不敢对你用刑?嗯?”
周氏一听这才知道人家已经全盘了解想隐瞒是隐瞒不过的强笑道:“大人是民妇记错了我那一晚是和她们在一起时间太久我都忘了。请大人恕罪。”
杨秋池问道:“当晚你夫君在哪里?”
周氏这次不敢再乱答老老实实说道:“民妇的确不知道吃过晚饭我就去二姨娘房里说话杨艾筱和大奶奶已经在那里了。我们一直说到深夜五更天。大奶奶让庞管家准备了宵夜吃完宵夜我才回房里的。”
“你夫君当时已经在房里了吗?”
“在了他在房里睡觉呢。”
这就是说杨清水很可能趁周氏到二姨太房里这一段时间里偷偷翻墙而出溜到小阁楼勒死了三姨太。
杨清水具有作案时间又有一定的动机杀人还隐瞒的重要的事实犯罪嫌疑重新变大。
杨秋池继续问周氏:“你们四个那天晚上一直都在房里吗?有没有人中途出去?比如上茅房之类的。”
周氏回忆了一下说道:“我真记不得了。不过好像没有大家那一晚聊得很开心中途没有人离开特别久的就算是上茅房二姨娘的院子里就有不用跑远的。”
周氏的说法比较合情理他们几个白天见到三姨太出丑晚上那还不好好幸灾乐祸一番哪舍得中途溜号不参与呢。还需要核对一下大奶奶和二姨娘的说法如果相一致可以初步判断这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杨秋池又问:“你夫君是否曾经因为替三姨娘出头被你公公暴打一个月下不了床?”
说起这事周氏恨声道:“这个狐狸精就会勾男人当初想当我夫君的小妾进了我们杨家大门之后趁我夫君外出收账又勾搭公公嫁与公公当了姨娘之后还想勾搭我夫君这个骚狐狸破鞋天生的贱货张着腿到处卖屄的烂婊子!……”
周氏咬牙切齿一连串骂出之后胸脯不停起伏还不解恨兀自接着低声诅咒着。
杨秋池等人简直惊呆了他们不能理解这么一个文文静静的少*妇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怎么骂得出如此恶毒污秽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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